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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迎春也几次捎信给贾府,只说孙家待其如何刻薄。
大家也不过只当迎春惯了千金小姐的富贵生活,甫一嫁作人妇,尚不太适应,难免多些牢骚。
也不过纷纷写信宽慰,只道既嫁作人妇,自当恪守本分,以夫为天,谨言慎行,处处为夫着想,讨得丈夫欢心。
今日见到司棋,才知道迎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又如何一个‘忍’字得了?
惜春兀自还处在迎春的伤痛里。
只拉着黛玉道:“林姐姐是我们中最有智慧的,可得好生想个法,救救二姐姐。”
不待黛玉答言。
又道:“我们现在就去老太太那里,把司棋的话学给老太太听,不信老太太不管!”
说罢,拽着黛玉就要往外去。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将惜春安置在坐椅里。
方才道:“四妹妹,我且问你:当日大老爷给二姐姐定下这门亲事时,老太太可曾阻拦?又何曾阻拦得了?我再问你:就算我们把二姐姐的情形跟老太太讲了,老太太又能如何?不说老太太现在精神不济,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就算是老太太现在春秋正盛,也不过接了二姐姐回府多住几日罢了。
左不过再请大老爷出面敲打敲打姑爷。
可凭着大老爷那个心性,四妹妹想想,大老爷可会顾念二姐姐的死活?大老爷若是真心的疼惜二姐姐,当日也不会将二姐姐许给那个浑人了!”
惜春颓然地坐在坐椅上,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望着黛玉,怔怔地说:“听林姐姐这样说来,那二姐姐岂不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那我们女儿家若不能找个好夫家,就只有任由人家捏扁揉圆了?”
一时间,惜春倒是感慨万千。
黛玉心里着急,此时也没有功夫与惜春细说,只得先安慰惜春道:“眼看天就擦黑了,这路上才下了雪,刚积了些冰碴子,再晚只怕路上就看不清了。
我且先回去了,二姐姐的事,我们明日细细地商量。”
惜春心里一时也没个头绪,虽然有些暗自叹息黛玉的薄凉,却也无法可想。
只得道:“姐姐说得是,再晚恐怕路上就不好走了。
只万乞林姐姐看在我们昔日里姐妹的情份上,无论如何帮二姐姐筹划一、二,纵不能救二姐姐离了那劳什子的孙府,好歹也少受些苦楚。”
说罢,想着迎春的际遇,眼泪又禁不住就下来了。
黛玉知道惜春怕是误会自己了,只是这时也顾不得解释了。
只得从入画手里接过入画才绞好的热热的帕子,帮惜春净了净面。
又再三的和惜春承诺自己必不会不管,方才脱得身来。
黛玉也不敢怠慢,人命关天哪!
听司棋说的那样子,再晚些,迎春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呢。
黛玉暗自施展功夫,只半盏茶的光景就回到了紫澜院。
幸亏天色将晚,又是饭时,园子里几乎没什么人。
不然若被什么人不留神见到了,还不知又出什么妖娥子呢。
雪雁迎上去接了黛玉递过来的大氅道:“姑娘回来的正好,我才发愁要到哪里去找姑娘呢。
可巧姑娘就回来了,姑娘先暖暖身子,我这就叫人摆饭。”
黛玉道:“你就让她们把饭摆到这屋里来,把你的那份也一并送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雪雁听了前半句,本待回了黛玉,听说是有事,便不说什么了。
虽然黛玉从不将雪雁当做下人看,也时常与紫娟、雪雁等人同桌用餐。
可王嬷嬷私下里总是敲打她们两人,说万不可坏了规矩,让人小瞧了小姐去,还丢了林家的脸。
雪雁自小感念老爷、小姐的再生之恩,性命似的护着小姐,不容黛玉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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