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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壁灯,似明似灭的蜡烛,映照着一排排先人的牌位。
叶珣和叶琨被瞿子明从警察厅接回来后就被父亲拎到祠堂里罚跪来了。
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叶珣浑身发冷,他一直觉得祠堂里非常阴冷,盛夏也不例外。
不过多久便腰酸背痛,叶珣跪坐在脚踝上,看叶琨直挺挺的跪了纹丝不动,不由咋舌。
叶琨看着他,解开军装外套披在他身上,叶珣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感到一阵惭愧:“是我不好,害你一块儿挨罚。”
父亲根本不听他解释,也根本不顾他们是不是受伤,二话不说就给打发到祠堂来了,叶珣为此感到难过,他以为父亲并不是不讲理的,如今看来,还是个军阀。
“挨罚算好的,倘若钱耀文有什么不测,钱金铎从青城撤资,军队都要振动的,搞不好要兵变的。”
叶琨愁烦的叹气:“听好了,横竖混乱中也没人看的清,爹要是问起,就说是我把他踢下楼的。”
叶珣瞪眼:“你胡说什么,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还知道敢作敢当!”
“你省省吧!”
叶琨低声呵斥:“真以为父亲不敢打死你!”
正说着,祠堂大门被推开,叶珣慌忙直起腰来规规矩矩跪直,一阵脚步声后,屁股上被不轻不重踢了一脚,似乎不满他罚跪偷懒,叶珣被这一脚踹的扑向前面,又赶紧爬起来。
不待叶琨开口,叶珣抢先说:“爹,都是珣儿的错,不关二哥的事!”
叶启楠走到香案前上了三炷香,背对了他愤懑的骂:“这没脑子的事,除了你哪个还能做得出来?!”
叶珣难得低眉顺眼:“珣儿知道错了,爹罚吧,让二哥起来吧。”
“少不了你的!
肋骨给人家打折了三根,杀人不用偿命吗?”
叶启楠将立在墙根的檀木棍子抄起来,“嘭”
的戳在叶琨跟前吩咐:“裤子褪了。”
叶琨迟疑的望向叶珣,不是他不服打,实在是拉不下脸在弟弟面前去衣受责。
半年前与父亲的那次谈话,致使他们父子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父亲不再像从前那样苛刻,也对他客气了很多,客气到半年来连一巴掌都不曾甩过他。
过年的时候,他带了些点心悄悄去过小南楼,不是不记得父亲的话,也没奢望自己的举动能瞒过父亲,除了担心那边的状况外,他甚至存着激怒父亲的心,但结果让他失望,当晚父亲的确将他训斥了一顿,却是因为他军务上的一点差池。
这种状况让人发冷,从头到脚,他们父子间的联系似乎仅剩下公务。
“爹……”
叶珣急忙抓住父亲的衣襟:“爹不讲理,都说了是我的错,为什么打二哥?”
“珣儿!”
叶琨向叶珣使眼色,“闭嘴。”
叶琨应了父亲,哆嗦着手解开腰带,伏在地上。
叶珣清楚的看到他身后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疤,斑驳陆离,刻在上面一般。
“爹,”
叶珣急的哭出来。
“把嘴闭上,一会再收拾你!”
叶启楠呵斥他:“想让你哥哥多挨两下,就多说一个字试试。”
粗如儿臂般的棍子划风而下,砸在叶琨身后发出沉闷的响声,棍起之处顿时红肿,布满血点。
只这一下,叶琨便感受到父亲的怒气,怕不仅仅为这次的事,而是半年来积压下来的。
叶琨没出声,低着头也看不清神色,只是身子随了棍子的起落一下下颤动。
“为什么打你!”
叶启楠打了几棍才开口问。
“今天的事,琨儿处置不当,还参与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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