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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缘立时看了看手中的地面绘图,发觉北氓这一处山上并无溪流,只有几方窄小的盐湖,他便将这四个字在脑海中划掉了。
那么,谐音呢?
山丘西水?
西侧只有一处湖水。
谢缘收好地图,吩咐手下:“分三路走,东西中三路,你们跟我来。”
他选了往西边的这条路。
副官被他点名跟随,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要分头行动。
他不敢问,谢缘也不说,一路上心情却似乎好了起来,甚而一改这几天寡言的习惯,跟他谈了谈军中治理,好像媳妇跑了还被人查出是个奸细的事完全没有发生在自己头上,也好像不知道少将军生死未卜一样。
行至一半,东面山坡升起红烟,表明他们的队伍在那一侧遇到了重大发现。
副官提起精神,刚要询问谢缘下一步动作,却发现谢缘并没有看着那边的发烟,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一眼有些古怪,看得副官冷汗直冒,心下惴惴,正惶恐时,便听见谢缘淡淡道了声:“那就过去看看罢,帮把手。”
副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谢缘驾马飞身而去,走得飞快,几乎在眼前一望就消失不见,副官也急了,急忙喊着:“大人!
不是那条路啊!”
带人风风火火地一路追过去,却发现谢缘早就没了踪影。
他们前路是一片雪林,错综复杂,遍地枯枝碎石,连马蹄印都找不到。
副官有点慌:“这是什么事儿啊,大人手里有地图不打紧,真要走丢了,我们是先去东边还是先找大人啊?”
手下人道:“哪儿能呢,大人不过是马快了一些,定然还是去了东边,咱们赶紧跟上罢。”
副官一寻思,倒也是这么回事。
谢缘平日做事稳重,整个江浙兵营出来的人都争着抢着要进他手下,虽然前期苦一些,但着实能锻炼人,往后也没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杂事,但有能力的,皆能得到提拔,谢缘作为长官实在是非常靠谱。
这么一想,副官当即也不愁了,带人往东边奔去,西边这一片便被放弃掉了。
良久,风定天清,这一片雪地安静下来,谢缘却牵着马从另一边走出,看了看眼前崎岖错杂的山路,随手将马身上的鞍鞯佩带割断了,拍拍马屁股让它自在离开,而后解下自己身上的盔甲放好,自己单拎了把小刀,一卷泛黄的地图,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此时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猎装,像是散步一样,在厚实的雪地中行走,竟然还走出了薄汗。
越接近目的地,他走得便越慢,甚而有功夫停下来看了看周围风景。
北疆山川领秀,入眼尽白,天是极致的蓝,倒映盐湖周围层叠璀璨、光华渐变的晶石道路。
这样的风景与他的梦境重合了:一个发尾编起的异族青年,提着长刀去戳冰封的河流,他低下头时眼睫深垂,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又像是与世隔绝的雪妖。
桑意袖口扎紧,裤腿也扎紧,长发拢起来用红绳在脑后系成一个结,显出利落又锋利的一股漂亮劲儿。
他听见人来的声音,转头望过去,刚将谢缘看进眼里,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表情,便被拎着衣领丢去了雪地中。
雪地绵软,他摔得不痛,仰头看见谢缘一记拳头落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躲开了,谢缘却不停手,一下比一下更快更狠,桑意手忙脚乱地招架着,浑身解数都被逼了出来,两个人仿佛是武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过来的一对搭档,谢缘出腿他横跳,谢缘直拳下来他闷头躲,谢缘用手指点过他的肩颈手臂,点过他的胸腹,最后化刚为柔,轻轻抚过他的眉眼。
两个人一齐停下来,各自喘着气。
桑意也不动了,又躺回了雪地里,四仰八叉地摊开,那意思是让给他打。
谢缘又把他捞出来,揪着领子拽到自己怀里,照着他的唇狠狠地咬下去,牙齿碰到时又放软了力道,只凶狠地撬开他的牙关,将桑意带着点凉意、柔软湿润的气息悉数占入口中。
桑意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半晌后才被松开,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为什么要骗我?”
桑意睁大眼睛,问他:“骗你什么?”
“你是北诏人这回事,当初顾少桉要挟你同他在一起时你便知道了罢?你在顾虑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谢缘问,“这也是不能开口的事么?”
桑意哽住了。
“我是……北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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