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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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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是不用顾虑了。今儿他没喝酒吧,好像也喝了些,被她大哥给灌的,说醉酒壮胆,酒喝多了容易办事,他迷迷糊糊没想那么多,却不知是这么个事。沐浴过后,头清醒了,秀秀此番又来挑逗他,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把持得住?他顺势将她扑倒,邪邪地挑逗道:“那秀秀,你想做么?”

    秀秀被胡律这一问,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方才确实是想跟他做些什么,但是被他这么一问,觉得这么大喇喇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好。但是望着胡律那深情得能揉出水的表情,她又淡定了,反正她也不会矜持,也做不来矜持,又不甘心被胡律扑倒,她爬起身来跨坐在他身上,边脱衣服边和他对话:“以往你总是那么霸道,什么事情都不让让我,这次我可不能叫你占了便宜。”

    秀秀说这番话的时候亦没有多想,自古在男女房事之上,都是女的被男的占便宜,她今晚有些傻,这是羊入虎口。胡律他禁欲如此之久,还不将她吃干抹尽?

    胡律望着身前这幅曼妙的身躯,爱煞了秀秀在他身前扭捏的表情,遂一个大力扯掉了她的裙裾,咬住她的耳垂旖旎:“秀秀,你想不想要更重要的,我的心?”

    秀秀点点头。

    “那你闭上眼睛。”

    房门紧闭,一室旖旎。

    胡律也是初初经历这些,不知道轻重,方才他也不过胡乱一说,竟真的演变成了他口中的快准狠,快准狠的结果就是第二日日上三竿也睡不醒,睡醒了也下不来床。索性大哥他们也没问。

    这之后几日,胡律更是天天缠着她,秀秀没有办法,时时躲着他。这个人,都不知道节制么!天天被他折腾的腰酸背痛的,他倒好,整日神清气爽,像个没事人一样。那晚她真是太大意了。

    ……

    这一日秀秀坐在荷塘边的台阶上折了片新荷搭在头上想心事,胡律和她挤在一起,展开折扇遮在头上。

    “你这扇子这么小,恐怕遮不住我们两个人,要不去那边亭子里歇歇吧。”秀秀拉着他的手挪到了亭子里,看着他手中的折扇,又想起许久之前他送的那把折扇,便问:“当日你送我折扇,当真是无心的么?其实赵喻当年也送了我一把玉骨折扇,但是没舍得用……”以前她不知晓,不知道胡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现在喜欢了,又喜欢刨根问底。

    胡律笑笑:“如若我说那幅扇面是我绘的,你信不信?”

    秀秀摇摇头:“我不信。”

    胡律点点头:“就知道你不信,不过确实是我绘的,你那时候仇视我,如果我说是我绘的,只怕你不要,就让娘送给你,骗你说是夫子绘的,你不是也信了?”

    秀秀捶了他一下:“就知道你坏,最喜欢欺负我,你倒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胡律揽了揽她的肩,一双炙热的眸子望着她:“如若我说当年在兰亭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你又信不信?”

    秀秀再摇摇头:“嗯,我还是不信。”

    胡律无可奈何道:“你再不信,我就又要做坏事儿让你相信了啊!”

    秀秀推了推他,咳了咳道:“开玩笑的啦,你别当真。”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很是相信。胡律不会对她说谎。既然两人都坦诚相待了,秀秀觉得有些事情也不能再瞒着他,就问他:“那个,我问你啊,你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吗?”

    胡律点头:“知道啊。”

    秀秀嗯了一声望着他:“你真的知道?”

    胡律再点头:“你不是穆爷爷的孙女,玉姑的侄女,益堂他姑姑么?”

    “还有呢?”秀秀又问。

    “承风他小妹?”胡律又答。

    “再有呢?”秀秀再问。

    胡律沉默了一会儿,略有些不快地问:“赵喻喜欢的人?”

    秀秀一拳狠狠砸在他胸口:“吃醋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儿,我跟你说正经的,我也是穆爷爷手下的一名小成员啊,专门收集情报!”

    胡律被她这么一锤,回神想起了正事儿,他是来查案子的,还是那个美男失踪案,这事儿还与秀秀有关。

    胡律说:“秀秀,你难道不知道,锁春苑和遗梦园都是赵喻开的?他的情报网,其实比爷爷的更广一些?”

    秀秀不做声。她知道,她当然知道,所以她做什么,赵喻也知道!只听秀秀又说:“你难道不知道么,你要查的那些事儿,其实根本就不是事儿,那是赵喻故意搞出来声东击西的!你难道不知道,温相的儿子温柔香是被我劫走的么,我当初就不该横插那一脚。赵喻让你来查这个案子,就是要与你为难,你难道还看不清么,他不让我们在一起,存心不让我们在一起!”秀秀有些激动,说话亦有些起伏。

    胡律帮她顺了顺气,安抚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他说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么,他是皇帝又如何,我想与你在一起便在一起,谁也拦不住。”

    “那你是要怎样,要跟我一起下地狱么!你可别忘了,你是家中长子,责任很重,爹娘年事已高,就你一个儿子,你还在等什么呢,你不要等我。我既然将身心给过你,便别无他求,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而我注定死路一条!”秀秀歇斯底里道。

    胡律温柔地揽着她,也不辩解,只真诚地望着她:“傻秀秀,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我活着干嘛?你若一门心思寻死,我便陪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秀秀推开他:“你走吧,马上走,你走的时候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去送你,还有,找个好女人,不要想我。”不要想我……这样分开就很好,永不再见……

    秀秀越走越远,视线迷蒙,干脆小跑起来,只听到胡律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呼唤:“你就这么舍得让我受相思之苦么?你就这么舍得让我一个人么?你就这么舍得么……”

    秀秀湿了眼眶,抬手抹了把眼泪想笑:舍得么,舍不得!就像她当初舍不得赵喻一样,可总是会习惯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胡律他会得到更好的。

    ……

    没有胡律的夜晚,竟然有些睡不着。秀秀翻来覆去,坐起在院子里乘凉。承风大哥亦没睡,走到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将爷爷临终前交代交给秀秀的东西交给她。那是爷爷权利的象征,小小的一枚铜印。秀秀接过狠狠一摔,口中骂道:“爷爷他都去了,还想用这东西拴着我么,我这一辈子可被他害惨了!”她再也不想理会那些男人们的事,只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虽然这好日子也没几天好过。

    承风将那枚铜印捡回来,重新交到她手心,交代她爷爷交代的话:“秀秀,别赌气,这是爷爷最后留给你的东西,将来可以保住你的命。”

    “保命?”秀秀呵呵一笑,她是做过什么坏事,必须要丧命?

    承风摇摇头,却没有明说。

    ……

    秀秀真的不再见他,她的家人也不让他见她,就连一向对他要好的小益堂也微微叹气:“哎,姑父,我姑姑这回可真是铁了心了。”

    ……

    胡律离开兰亭这一日,真的没有告知她,这几日他亦想了很多,只要秀秀爱她,这就够了。他是她的男人,她闯的祸犯的错,都由他来一力承担,至于秀秀,她天性活泼,没了他也一样活得很好吧。

    胡律坐在马车中不断回望,马车越走越远,风声呼啸,却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心寂然,如此也好。马车走出十里,再走九十里,他便彻彻底底与她分离,他以为这就是结局。

    赶车的仆人吁了一声勒住缰绳,望着眼前一身素衣打扮的姑娘家的背影,开口劝道:“姑娘您这样太危险,还是靠边站吧。”

    秀秀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怎么,你不认识我啊,我家夫君就在你的马车内,我前来追他,为什么要靠边站?”

    胡律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上一激动,跨下车来将她一拉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不知所措。秀秀推了推他,安抚一般将他拉进马车中,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来了么,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益堂都没有这么缠过我,我都来了,你还是不开心么?”

    胡律久久未回过神,只是静静揽着她问:“这一次,你是真的不离开我了么?”他受伤的样子让人心疼。

    秀秀抱着他的头微微呢喃:“是啊,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离开了……”死也不离开了……

    两人紧紧相拥,胡律问她:“话说那个温柔香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你不是都可以查得到?”秀秀抬起头来捏捏他的耳朵。

    “我当然查得到,因为知道是你做的,所以没查。”胡律握住他捏着她耳朵的手轻轻摩挲。将她的发散开,帮他理顺又结好。

    “当然是被我卖到边疆做苦力了啊。”秀秀在他怀里蹭了蹭,握住他的一束发,与自己的结做一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秀秀在心中微微呢喃,她和胡律,其实谁也离不开谁。

    “人家好歹也是帝都一大少爷,长得也不错,你叫他去做苦力?”胡律不可思议摇摇头。

    “怎么,他连女人都抱得动,还抱不动一块石头么?既然抱不动,那就砸自己的脚好了。”秀秀平生最讨厌花花公子,还是那么狼心狗肺的花花公子,所以……

    “爹爹都不做官了,我们回去住哪儿啊?”秀秀窝在他怀中,没什么情绪地问。

    “你怕什么,不做官不代表没有房子住啊,我们又不像你,有人赐金屋,我们家的房子可是自己买的,房契地契一并买了,你怕什么?”胡律这会儿好了,正常了,先前简直就像个钻入娘亲怀中寻安慰的孩子,好容易激发秀秀的母性情怀。

    “我这样回去好么,爹爹和娘亲不同意怎么办啊?”秀秀又抬起头来,绞着手指头问。此刻她有些不正常了,也像个孩子,在他怀中撒娇。

    胡律在她脸上舔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来担心,你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事实上,秀秀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爹娘早就知道了,她娘亲甚是开明地对她爹爹说:“老爷,你难道还看不清楚么,我们儿子爱上的是位怎么样的姑娘,穆老爷子的一番心思你还不了解,当初他为何不让秀秀跟你姓,要跟我姓,就是怕你树倒猢狲散带上她,事实上她跟我姓也没多大好处,我是你夫人,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会当她是亲女儿一样照看她,既然律儿喜欢她,咱们便成全,你想你儿子一辈子光棍儿啊?”

    这些年胡正卿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也没空来关心这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一向不大孝顺,现在闲下来,是该管管他了,老大不小了还不成家,这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啊!胡正卿略微想了一下,觉得夫人说的很有理,就点头答应了。

    “果真是我们老了,他们小年轻的爱怎样便怎样把。”他现在不用担心国家大事,想着回头给他们办一场婚礼,他们胡家最讲究的就是颜面,儿子娶媳妇,自然要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

    秀秀回到胡府,第一次感到别扭,她觉得爹娘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但又看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听她爹爹宽慰地说了句:“以后管着胡律一些!”

    爹爹这么一说,秀秀立马就领悟了,看来这个事儿已经有人先搞定了,这个人一定就是她英明的娘亲。娘亲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娘亲,她以后要孝顺她一些。

    洗风接尘,吃过饭秀秀与胡律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消了消食,聊了会儿天。沐浴之后,秀秀便有些纠结。先前她住的那间屋子已经被胡律改成了书房,客房她也睡不习惯,娘亲一再暗示,说已经为他们新换了被子,但她还是有些纠结。

    前些日子在兰亭被胡律折腾的有些怕了。原本接吻很温柔的一个人,房事上竟然一点都不温柔,她有些错看他了。男人骨子里还是有些不管不顾。对于这件事,胡律自己也反思过,他反思到最后,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不是他不温柔,而是因为秀秀滋味太好,他怎么吃也吃不够。

    十六的夜晚,是个难得的满月。秀秀没办法,又被胡律逼上了床,秀秀怕痒,但胡律总喜欢挠她,挠着挠着两人又亲到了一处。

    “秀秀,你这是在害羞么?”胡律温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格外温柔好听。

    狐狸精!秀秀不答话,她能说自己困了么?这人整晚缠着她说情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只听胡律又说:“乖,别怕,这件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这么扭捏这什么,你以为你躲得过?我们本就是夫妻。”

    秀秀此时的脸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都红到脖颈了。还好是在夜里,胡律看不见。

    十三岁那年轻薄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十七岁真真正正与他在一起,这种时候就应该什么也不做。这样才对称。

    今夜,胡律抱着她在怀里,声音有些暗哑,有些隐忍,有些期待,有些难捱,他说:“秀秀,我要你,你给不给?”

    秀秀在心里甜蜜一笑,终于沉沉睡去。

    梦中,似乎有人在摇她的手臂,叫她的名字:

    秀秀,秀秀,秀秀……

    一声,两声,三声……

    即便在梦中,她也是笑着的,她想:我要的幸福,就要这样稳稳妥妥,不用我调整着去适应你,也不用你调整来适应我。我们就应该像经脉一样相通,骨血一样相容,像树与藤一样,生死相缠。

    生死相依……死生这种事儿,总是不堪说,一说便成真,这也便是秀秀心中的打算。胡律没缠着她让她回来,她便猜到了他的心思。他一定又是不想告诉她,独自去承担。她这次回来,便是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死生有命,无论怎样,也不会让胡律为她牺牲。

    ……

    进了夏季雨水有些勤,帝都时常大雨暴雨。胡律这几日出门都是很晚才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秀秀亦没有多问,她知道他这么做都是有理由的,他们之间心意相通,也无须多问。

    这一日傍晚,依旧是瓢泼大雨,胡律从外面回来没有打伞,淋成了落汤鸡,这是秀秀看到的胡律最狼狈的时候。秀秀亦没有打伞,她冲进雨中,紧紧抱住他,这是秀秀在离开之前,他们最后一个拥抱。

    “傻瓜,你怎么不拿着伞出来接我呢?”胡律脱下外衫罩在她头顶,即便外衫也是湿的,但是很幸福,下着的雨都是幸福的。

    秀秀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日她心情不好,去街头闲逛,便也是个下雨天,她没有打伞,她期待着他的伞,但是他没有送伞。那一日虽是晕晕的,但她知道,是胡律冲进雨中将她抱回了府中。许多事儿她都知道,只是不相信,或者不想去相信,她不敢相信,那时候她对胡律便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她那时候爱着赵喻。

    这一次,她没有带伞,就是为了报复他!同时也为了体验一次与他雨中相拥的滋味。既然是夫妻,便要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平生做了许多丢脸的事儿,这一桩还不算。只要有机会,他们可以一起做许多丢脸的事儿,可是他们没机会了。

    “别动,阿律,我就想抱着你淋淋雨,你不是总说我是土包子么,其实我是故意的。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懂你,你这么说我,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我其实早就知道了。”秀秀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说。

    如果胡律再小心一些,便可以感受到,身后是一片温热。秀秀她哭了,可是她不想让他看到。从今以后,她也要做胡律眼中最美的她,让他记住她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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