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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母子二人,竟是挖坟掘墓之辈?”
顾凝震惊,敬词都抛至一旁了。
“可不是?顾道长说那么重的阴气哪里来的?可不都是地底下来的?不仅如此,我闻着,还有潮腥味呢!”
薛云卉有的没的这么一说,顾凝面上犹豫了一番,已是信了。
“那阴气确实重些……真没想到,看着良善的庄户人家,竟然干这般勾当。”
顾凝沉了脸。
这孩子,也太好哄了,薛云卉暗想。
思绪未落,顾凝已是回过神来朝她道:“看来倒是我误会薛道长了,薛道长勿怪,顾凝在此赔罪了。”
他拱手,薛云卉连忙相扶。
本来她做什么,自然无需同顾凝交待前因后果,可是顾凝和旁人不大一样,他心性似天山上的雪一样纯净,可偏偏还有一个鼓鼓的钱袋。
眼角又一次扫过他的钱袋,这么久还没被偷,是不是天尊们给她留得机会呢?
她笑道,“萍水相逢即是缘分。
我看得出来,顾道长是刚正不阿之人,今日遇见道长实乃三生有幸。
道长不必见外,坐下喝碗茶,咱们好生叙一叙。”
她抱拳,他亦拱手。
二人论了齿序,不巧正是同年生人,只顾凝是上半年,薛云卉是下半年。
可薛云卉不想给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当小弟,便谎称大他一月,自称了“愚兄”
。
“薛兄看着实是比小弟年幼一二岁,真没想到……”
顾凝见薛云卉脸庞白嫩,身量娇小,却要称她一声兄长,颇有些惊讶。
薛云卉顺势道:“唉,家里难些个,不似贤弟这般衣食无忧,吃不上喝不上的,也就不长了。
咱们一心修道固然好,可家中父母拉扯长大不易,前几年卧病在床,我怎能狠心抛下?如今二老去了,只剩我兄长,偏也是药比饭吃得多,他膝下还有小儿嗷嗷待哺。
这几年欠的债比京城的城楼都高……贤弟唉,你不知道那催债的如催命一般,每月都来家中扫荡……”
薛云卉倒苦不迭,翻了倍地往苦了说,直说得顾凝惊叹连连。
“……世间竟还有如此泡在苦水里的生活,怪倒师父总说苍生不易,我总以为不过生老病死罢了,却没想到这些事都加诸与一身,竟连直起腰板活下去都难……”
可不是?都是阿堵物闹得!
不知道的人,那都是不缺钱的!
薛云卉暗自腹诽,心想我也不要多,你这一袋钱能分我一半就行了。
那鬼侯爷逼得太紧,她这也是没办法,徐徐图之什么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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