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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家毕竟住不下这么多,只有两间大客房,三名女生自可以住一家,四名男生挤在一起就实在太不像话,赵渊提出自己打地铺,林文溪却一人独自要求去别家住了。
几经协商,他被迎去一青年人家,那青年身上虽处处是乡土气息,长得却也俊秀可人,惹得张安安和舒小曼遐想连篇。
林文溪走了十来分钟山路,终于在一处山丘上住进这家土墙砌成的农家院落,休息片刻,那青年就让林文溪来见他姐姐。
一女子从门外挽着一盆衣服,踏了月色进来,一身幽然素净的白色衣衫,飘飘仿似月下嫦娥,九天来访。
林文溪看得竟然痴了,那女子微微愣神:“这就是城里来的贵客,你好,我叫朱紫萍。”
林文溪默默呢喃:“鸿雁高飞凭云宿,紫萍潜隐带月归。”
朱紫萍掩面而笑:“好一首乡野小调!”
那青年微微蹙眉:“姐姐,我就听不懂你们这些文言文,烧热水去了。”
却十分放心让朱紫萍和林文溪独处一室。
朱紫萍在屋外晾好衣服,林文溪十分不解:“怎么不白天不晒衣服?”
朱紫萍笑着:“白天热气过剩,夜晚衣服沾些露水,风过而干,穿了更清爽。”
林文溪继续拜服:“你一身才气,怎么选这个小山村隐居了。”
朱紫萍笑得很恬淡,月光洒在她清瘦脸上,说不出的寡淡清凉:“外面生活过腻了,来这里自给自足,也算是我想要的一生,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林文溪点点头,这姑娘身后必有难以启齿的故事,自己驻足不过一晚,男女妨碍,不可得的事,他也寡淡得很,四处走走。
朱紫萍也不拦着,任由林文溪前前后后将院落看个遍。
热腾腾一个热水澡,许多天没有这般享受,林文溪整个身心似乎被化开。
白日里手机有点信号,恰好父亲林子伟电话打来,只不断叮嘱要好好拿下名次,长脸争光,自己的身体情况却半分没有多问,也只和母亲黄夕雅稍微说了些趣事,信号就断了,彼时的恍然,此刻全然消解,只觉乡村小筑,乐在其间。
小村子晚上九点多就断电,林文溪和那青年早早要入睡,朱紫萍唤林文溪一起过去,那里,却是她的闺房。
闺房里红烛摇曳,屋内晦暗不清,林文溪见朱紫萍不避嫌,自己也是十分坦荡,端坐在凳子上,望着屋内一张浅蓝色幕布出神。
那幕布后的凸起物事,隐隐看上去却是自己熟稔许久的钢琴,只是这样的山村野外,他实在不相信会有一架钢琴摆在这里。
“你见到我就说了一句诗,说得却入情入理,我算是生逢知己。
你我缘分自然浅淡,一辈子就这一天的相识也未可知。
我就为你弹奏一曲作为报答,也作为送行吧。”
朱紫萍说完一手拉下蓝色幕布,一张光洁如新的三角钢琴豁然眼前。
三角钢琴,专为演奏打造,是钢琴中一般很昂贵的品种。
林文溪走近钢琴,锃亮的黑色木质,光滑得像一块黑色纯净水晶,琴架抬起,蝉翼般纤薄,再将琴身上一层蓝色柔缓丝光的保护布掀开,橙红色硬木质的琴身上赫然显现出的印记——一个大大的盾牌,上行云流水般鎏金大字刻了一个英文字母B,这是,林文溪脸色不由得一变,这是他儿时被父亲带到一次省内演奏会上,才得以近观的顶级名牌,蓓森朵芙钢琴!
这样的钢琴,出自音乐之都维ye纳,每架钢琴都是由上好云衫木,手工精心打造,传说一架钢琴制作周期需要数年时间。
云衫木若是在中国,只有极北地区如黑龙江等地才有,名贵非常。
林文溪微微后退一步,被钢琴逼人的光泽和气势逼得不敢近身,如今竟然在这里,荒野的乡村却能得见这样不凡的钢琴,实在是生平罕见,而这机遇,竟让自己碰见。
这注定是一个不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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