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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对方围而不打,这就难办了。
七药山山陡,不但上山难,下山也着实不易,且不说山上只有区区一点溪流泉水,绝对不够几千人饮用,倘赵营分兵袭击空虚的施州腹地,只此一项,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不敢再迟疑,急遣麾下总旗带人火速下山,先攻试探。
很快,山下赵营阵中传来响亮的摔钹、唢呐声,旋即浑厚的鼓声“咚咚”
震荡开来,想定是两下开始了争斗。
随着两阵清脆的铳响,青白的硝烟上升到了山头,与之共至的还有先遣部队的败讯,连那个带队总旗也中弹而亡。
那总旗是死在郭虎头部的铳下。
此次围困七药山,赵营人马尽数而至。
徐珲受命,带领前营主要防御西北,而赵当世与侯大贵则统率中营,正在朝山东进展。
郭虎头初任把总,作为徐珲手下的得力干将,他自有心好好表现一番,以不负徐珲的举荐与赵当世的期许。
他脖子上的箭创已经好的差不多,同样变好的还有他训导指挥火器队的能力。
徐珲将他视为一个可塑之才,他也的确没有辜负徐珲的孜孜教导。
他悟性很好,又肯钻研、求教,在达州休整的那一段时间,一有空,便操持着各类火器或是苦思冥想或是动手操作。
在这般努力之下,他如今已然能够熟稔运用火器队投入战场。
达州等地武备虽多,可火药等并不丰裕,所以自从大获山撤退后,赵营已经很少大规模使用火器进行拉锯战。
更多的是将火器作为决定性的一击。
适才施州兵下山猛攻,郭虎头开始以长牌手抵在前方,后配镋钯、长矛手阻击,拖延一阵,消磨了对方的锐气,待时机成熟,抓住机会,大胆将密集的鸟铳队摆到距敌十五步,放了两排铳,收效果然显著。
施州兵总旗被当场打死,剩余的施州兵也溃回山上。
赵营的火器,多为鸟铳,大概有个五百来支,其余还有一些什么鲁密铳、迅雷铳之类的,因数量很少,徐珲并未将之入制。
火炮类则以小型佛郎机、虎蹲炮为主,均有五六座。
因有着后世记忆,赵当世对于尚为火绳枪的鸟铳的性能并不是很满意。
他曾经让徐珲做过实验,在火器队中挑出装填最为娴熟的几人强加训练,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大约一分钟射出三发弹丸,而要大规模操练火器队全面提升装填射击速度,按照时下赵营所处的客观环境,暂不现实。
作为火绳枪,开槽、咬弹、倒药、闭槽、捅实、点火等一系列步骤看似繁杂,实则前人多加钻研,已经无法再精简,要想进一步提升,只能寻求质变。
若能研制出燧发枪,无疑是突破现阶段火器队战斗力瓶颈的有力一招。
只可惜,虽然同时代欧洲早研制出多种燧发类火枪,且在十年前,已故南京户部右侍郎毕懋康业已提出名为“自生火铳”
的燧发枪的制作思路,但囿于生产成本、条件,并未普及。
赵当世一没人才,二无技术,三无材料,故即便有想法,也难以实现。
赵当世对于火器改进的执念,徐珲等并不理解。
在他们看来,鸟铳无论射程还是杀伤力乃至于训练周期方面都远胜弓箭,成本更是远远小于各种弩,只有填装麻烦、射速不快的瑕疵,只要运用得当,威力无匹,堪称百兵第一。
与其花费人力物力再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性能,还不如扩大产量。
徐珲作为火器老手,眼界不是一般人能比,连他都有类似的局限,其他苦哈哈出身的兵士军将更难与赵当世想到一起去。
赵当世在嗟叹之余,对于人才的渴求愈加炽热。
这且不提,山上覃懋楶又派兵突了两次,无一例外均是打得灰头土脸。
纵然这些施州兵身怀绝技,近战骁勇,但在徐珲的防备下,全然无法顺利贴身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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