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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团团还不清楚高岳这两枚金子是自何而来的,但她猜度的是,这金子来的应该不轻松(这次王团团猜错),高岳花钱办毷氉宴,重振国子监士气学风,提升韬奋棚的名声她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只是担忧最后结果是:高岳钱花尽了,但却只落得遭人奚落和白眼的结局。
可高岳却丝毫没有退缩犹豫,他很郑重地将两枚马蹄金于石几上往前推了推,“团团是这次宴集的酋帅,歌咏的任务就拜托你;而杨都知则是团司,菜肴、茶果便拜托你。”
杨妙儿叹口气,进一步劝说高岳,“这不光是我们的事——比如,总不能让你国子监赴宴的生徒穿那些寒酸半旧的深衣吧?”
高岳微微一笑,向都知解释说,我已找到崇仁坊的最大租衣铺,那里有许多富户一洗后便抛来的八九成新衣衫,光鲜亮丽(其实我身上这套也是从那里买来的二手货),租赁一日的费用非常便宜,给国子监下第的生徒人手一套,一天的租费也不过八十钱罢了,下第三十人合在一起也就三贯,这样叫做“又好又省”
。
至于其他的,也不用各位烦恼,我高三自然会想办法一一解决好。
说完,高岳即起身告辞,“另外,烦劳都知去对蔡佛奴说,毷氉宴种种器皿、物什和菜蔬肉脯的骡运就交给他,叫他务必不要推却,因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在那时对他说。”
交待完毕,高岳信心十足地去了,留下了半信半疑的都知和王团团。
八百声暮鼓马上就要敲响,高岳离开平康坊,走到了胜业寺鸣珂曲边。
在曲巷前的一个空旷的砂土场上,他小楷师父吴彩鸾正立在那里,小蛮靴下踩着颗充气的鞠球,而对面三十尺开外则是五六个坊间小童,各个梳着总角,有男有女,排成两行,撸着鼻涕,死死盯住得意洋洋的吴彩鸾。
场外,还有位闲着无事做的经生,负责敲锣。
小童的背后,是两根竹竿做成的“球门”
,之间用网绳交络。
“小子们可记好了,这是小妇第九次蹴鞠了,要是再入球门,就得愿赌服输。”
“俺们这次再也不会让你得逞了!”
小童们对着吴彩鸾做出鬼脸,同时身躯挨得更紧,将球门护得水泄不通。
哐哐哐激烈的敲锣声响起来,微风掀起阵阵砂土,高岳看见,吴彩鸾极有信心地笑了,发髻随着风轻轻摆动着。
土场的另外边,高岳瞅见还有二位戴着硬幞头的黄衫客在围观,一位身材中等、蓄着胡须,白净脸皮,大约三十多岁,另外位个小肤白,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这两位大概也在此看了不少时间了。
“哐!”
那经生猛地击响了小铜锣,这是蹴鞠的讯号。
吴彩鸾唰一声,闪电般抬起脚来,就要踢那鞠球!
小童们紧张地哇了声,不由自主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扑了上来。
但吴彩鸾却只是个假动作,她根本没踢,等到小童们东倒西歪一片后,再轻轻将蹴鞠用足尖挑起,升到眉眼处,接着罗裙旋转,坠马髻拂动,轻巧一踢,嘭的声——那鞠球便如长了眼般,穿过五六名小童身躯间的缝隙,稳稳当当地入了竹竿球门,网绳乱晃。
“可恶!”
带头的名皮肤黝黑的男童眼睁睁看着彩鸾蹴鞠入门,只能切齿跪在地上,狠狠地锤打着砂土。
“恒立,你已经尽力了......无奈小妇的蹴鞠太强,哈哈。”
吴彩鸾走过去,摸了摸那男童的头,而后堂而皇之地将战利品:一篮筐桃李果子和鸡卵给提起来,便准备回去。
“停下来,欺负小童算什么本事。
和我比试一场。”
那黄衫客见恒立伤心,来了义气,便搁下弹弓,踏入到砂土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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