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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将她上下一打量,确实见她丰腴了些,倒也放下心来,“既然好了,以后家里还要多仰仗你才是。
我年纪大了,家里的大事小事还不都指望你?如今斐儿也回来了,正是一家人团聚和美的时候,你好好管家,自然亏待不了你。”
袁璐将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怎么推辞,只道:“过去儿媳临危受命,也是将许多事不明就里地扛上了身,差点将自己和泓哥儿都赔进去了。
如今也看明白了,儿媳身子弱,心智、手腕也都不强,并不能担此重任。”
老太太就搁了茶盏,急赤白脸地道:“怎么就不能了?旧时家里处境只有比现在难的,现下眼看着要越过越好了,你怎么反往后缩?”
袁璐心想这“修身齐家”
中的“齐家”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齐”
,它指的是人心要齐。
过去老太太也知道府中无人,她独木难撑,这时候袁璐站出来,老太太只有相信她,试一试,搏一搏。
可渐渐那些隐患都被扫平了,老太太也不用靠她什么了。
从之前邱绣那件事就能看出来,那时候泓哥儿的世子之位封赏了下来,只要泓哥儿不出大岔子,谁都撼动不了成国公府的传承。
而且眼看着他儿子打了胜仗就要回来,皇帝也不会由着皇后为难成国公府,老太太就不愿意跟袁璐一条心了。
再看眼前,成国公高斐一回来,局面就更难控制了。
虽只匆匆见了一面,袁璐已经觉得他并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观之言行,更是有大男子主义的硬派作风。
她最终的目的又是功成身退,得一个两厢便宜的放妻书,又不是要真掌这家的权柄。
这时候再不往后缩,就是真真的不明智了。
袁璐膝盖软了软,心想老太太有时候也是认死理的,若是真的讲不通,她不然就装晕算了。
可老太太居然一反常态,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闭了闭眼平复了情绪,道:“你坐着说话,动不动站起来行礼作甚?”
袁璐乖乖地坐下了,又听她问:“昨夜两个哥儿都歇在你这里了?”
“给他们一人做了一身衣裳,本是想让他们试完了就回您那儿去的。
只是澈哥儿话多,您也知道的,他那小话匣子一打开,还真是没人能关上。”
说到古灵精怪的小孙子,老太太的脸上很自然地就带着三分笑,“他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我和他祖父、爹娘都没有一个这么能说的。
真要论起来,倒是像你多一些。”
老太太这话却是没说假了,袁璐做事虽颇有手段,在下人面前也立得起来,在亲近之人面前却是个碎嘴的,还爱耍嘴皮子卖乖逗贫,澈哥儿这点上还真是跟她如出一辙。
袁璐也是抿嘴笑,想起了什么,就让丫鬟把新衣裳都呈了上来,“这是给您和汐姐儿做的,我也有一身。
颜色虽不尽相同,料子、花纹和剪裁却都是相同的。
咱们几个穿一样的。”
老太太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亏你还没忘了我。
今遭且饶过你吧。”
袁璐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之前说的是这衣裳的事,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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