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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功夫,片刻之后,他就提了包袱和她做好的皮靴,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这是他的家,却也是他的国。
高斐走的迅速,孙德来的时候是日薄西山之时,走是天还没黑透。
老太太拄着拐杖送他到门口,叮嘱的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
高斐端端正正地给她磕了三个头,这才上马走了。
寒风萧瑟,高斐在马上绷直了身子,双腿一夹马,手抓辔头,那白马便随着他扭过了半边身子。
他深深地回看了她们一眼,最终却什么都没说,马鞭一扬便转身纵马而去。
袁璐陪着老太太一直站到再也看不见高斐的身影,这才把她劝进了屋。
晚上泓哥儿和澈哥儿高高兴兴地下了学回来,袁璐将他们招到身前说了这件事。
泓哥儿低下了眼睛没说什么,澈哥儿是转头就嗒嗒嗒跑到马棚里去了,看到他爹骑的那匹马不在,他才又跑回了屋。
“娘,爹说我这次考好了就给我养个小马驹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澈哥儿特别委屈地问。
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要停课大半个月,先生说这两天就要考试了呢。
袁璐被他问地不禁眼睛酸了酸,她拢着两个孩子摇了摇,轻声道:“等春天到了,你们爹就回来了呢。”
这是在安抚孩子,还是说给自己听,她也不清楚了,打仗的事谁说得准,然而在俩孩子面前,她是万万不能露出半点愁色的,在这个时候,她反而坚强了起来。
也是,都经历过多少事了,何况,不坚强又能如何,生死有命,总不能反过来让孩子担心自己。
听到娘亲的话,澈哥儿松了囗气,泓哥儿却是抿紧了嘴,小脸显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刚毅之色。
因为高斐临危受命、领兵出征这件事,家里这个年就过的格外冷清。
好在乡下年味也更重,他们这家子在这里住了没多久,却也有几家来往的人家。
都是平时袁璐跟他们采买东西或雇过他们干过活的,年节前便都拿了些鸡蛋腊肉什么的送来了。
袁璐收了礼,却不知道该回什么。
这些礼还真是比从前那些金器珠宝什么的更让人为难。
最后也只是回了些她让人在县城里买的糕点,虽不算失礼,却也没有那些来送礼的的人那么有心意。
不过乡下人心眼实在,也没人计较那么多,何况见过袁璐的人都知道,她模样好看的跟从画里出来似的,一看那做派和气度就知道不是凡人,能跟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走动已经是给他们长了面子的。
人口简单后,张罗的事情也没那么多了。
袁璐就一人给裁了一身新衣裳,饭桌上多摆了几道鸡鸭鱼肉,再有就是她和三个孩子一起贴了春联,放了鞭炮,这年一下子就给过完了。
元宵节前,高斐的第一封家书送达,信里报了平安,总算让人安心了点。
泓哥儿和澈哥儿从搬到乡下后就开始疯狂地窜个子,尤其是澈哥儿,从前脸上虽然肉嘟嘟的,身上却是个骨架子,眼下却已经长了一身的软肉,摸起来就跟个肉包子似的。
泓哥儿则是出去早上和他弟弟一起跟着高三打拳,晚上有时还会自己多练上一会儿。
身上是再也不见半点软肉了,看着就是个习武的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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