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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就笑了出来。
吼声就是时候传了过来,不知道是谁在喊:“袁姑娘出来了!
袁姑娘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底下犹如炸开的油锅,人声鼎沸举街欢腾,众人的目光都移向当街一侧的雕花小楼,只见,一女子缓步轻移,款款而来。
所有人屏气凝声不再言语,刚刚还喧闹着的正街,不知何时就安静了,静到云尧能清晰的听见,旁边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女子今日穿的是金错绣绉的百褶裙衫,正红打底的蜀锦之上,用细如胎发的暗金线绣着攒枝千叶海棠,针线折转之处,又有难以计数的红蓝宝石点缀其间。
腰间饰明珰挂七宝,脚下水漾红细缎鞋。
华美绚烂流霞堪比,富丽明艳细述不清。
然,即使是这样堂皇的衣饰,在女子的惊人容色之下也只能沦作陪衬,即使,她大半张脸都被掩映在轻绡之下,只余那一双欲语还休的桃花媚眼,荡漾着清波潋滟。
云尧恍然想到了紫珠花,那花是隆冬蓄蕊,闻春开放。
独有别致之处,在于先花后叶,花叶不同放。
云尧曾在姹紫嫣红的花界后园见过紫珠花开,犹记花开之时枝干几无叶片,唯余层层叠叠的紫红花朵,密密挨挨地开成数团,开的花影妖娆,开的花色热烈。
都说美人命如花,而这个名叫紫珠的女子,生来便是带着花命,倒也,不负此名。
周围的称颂赞美之声此起彼伏,云尧倒也挑了一下眉眼,可其实她一直觉得,世上美人诸多颜色,或清纯秀丽或美艳浓墨,五官眉目不尽相似,气韵神采不全相同,各人眼光不同,所喜便不尽相似,故这美人要分出个一二排出个名次来,也着实艰难。
袁紫珠固然是把妩媚娇姸化到极致的女子,可在她心里,这面目却犹不如姑姑那张脸看得顺眼些。
难不成时人盛行以艳为美了?云尧轻笑了一下,见过了袁紫珠的面容,她也没了最初那份好奇心,便转身后退,打算静观其变。
谁知世事难料,变故常常突至,波澜总是横生,等云尧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枚做工精致的绣球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手中。
阁楼上原本还不情不愿的女子往这边一眼望来,却忽地愣在原地,觉得头脑一阵轰鸣继而空白。
街上的人倒是还未消停,见云尧拿着绣球,便大呼小叫的招呼起来,“在那在那绣球在那大家快抢啊!”
云尧眨了眨眼,反应迅速地把绣球扔到了季玥怀里,然后逃命一般奔走了,被人群围住的季玥气急败坏,完全忘了平日里挂在嘴边的贤良淑德,扔了绣球指着云尧就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咱们俩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呢?”
云尧跑出去好远才意识到发生过什么,她倒不是担心季玥的安危,那姑娘虽然整天一副良家淑女比谁都要温婉贤良的做派,但实际上却是个徒手就能掀翻好几个彪形壮汉的大力狂魔,云尧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抢了根季玥的糖葫芦,这姑娘一气之下就拔了她院子里中的那棵垂杨柳。
但自己就这么跑了把季玥放在那里实在是太不讲义气,还有点怂,云尧不自在地咳了咳,她站直了身子,旁若无事地理了理鬓发,眼看着这条小路上走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又拔腿跑了回去。
不管这边如何聒噪,云家偏厅倒是静的落针可闻,云兮坐在主座上,接过身旁的老嬷嬷递过来的热茶。
“尧尧又出去了?”
云兮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说是看上了什么胭脂水粉,要和季家的大小姐亲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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