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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说出的话?不可否认的,夜心姑娘当年一定是因为珍爱姜夜离,才会为他去死。
而你,苏辰,也定然是因为珍爱宁心,才会在她死后,将这份感情全然转移到了姜夜离身上。”
“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姜夜离看着至亲因为守护自己而亡去的模样,看着你在一次次保护他的过程里受伤的模样;他在夜心姑娘和你自认为的伟大或者说无微不至的保护中,会不会彷徨失措,会不会自责不安?”
“说到底,你不过是把‘保护姜夜离’当成了必须对夜心履行的责任,而姜夜离对你,也因为有着深郁的歉疚而沉默顺从。
你很好的保护了姜夜离这具身体,却没有好好的顾及到他的心。
你只知道保护他好好活着,却不知道,姜夜离这个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愿不愿意被你这么遮蔽在羽翼之下。”
“你只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履行所谓的承诺,而姜夜离则因为自己害死了你心爱的人而不得不作为你感情的延续者,压抑的跟在你身边。
你敢说,昨天晚上我替夜离挡下那致命的一剑后,你跪在我面前时,心里翻涌的,只有虔诚的庆幸和感激吗?你敢说,你没有想过,若是夜离也死了,你们就能在另外的世界三人团聚,哪怕只是脑中浮光一掠,你敢说你没有想过那样才是解脱?”
苏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晚秋的枯草一般,了无生气。
他内心最深处的角落里最隐晦的感情被人挖掘了出来,当直面这份微微扭曲的感情时,他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苏辰,你爱姜夜心,也爱姜夜离,这一点我并不怀疑。”
步微暖叹了口气,她说这些话,并不是要逼的苏辰无地自容,而是想要让他正视对姜夜离的感情,把姜夜离当成姜夜离,当成一个有能力照顾自己,不是拖油瓶的风华少年,而不是姜夜心的替代品,更不是害死夜心的仇敌。
她真诚的看着苏辰的双眼,说道:“是时候放开姜夜离,也放开自己了。
执念太深,就会忘了一开始的初衷;执着什么,就更容易被什么伤害。
夜心姑娘她,想必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弟弟傀儡一般的活着。
或者我换一种说法,你护的了姜夜离一时,护的了他一世吗?”
步微暖音落,一屋子沉寂无声,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直觉敏锐又言辞犀利的少女,目光浮动。
不错,苏辰对姜夜离矛盾的感情,在座的无人不知,却毫无办法的任凭它越演越烈,也没有人有勇气指出苏辰的症结所在,以至于现在姜夜离的性格在压抑之下变得面目全非。
步微暖仅仅和姜夜离见过两次面,便能说出这一番一阵见血的让苏辰哑口无言的话来,其观察力和心思,着实都不简单。
良久,苏辰的脸色才缓了过来,缓缓道:“可是...太危险...”
步微暖骄然一笑,道:“苏辰兄弟放心,人我怎么带出去的,就一定怎么给你带回来。
少一根头发,我剪一把还你。”
苏辰盯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女子看了好半天,居然憋出来一句:“我要你的头发做什么。”
听的步微暖一脑门黑线。
介于游风若的身份不能被识破,夜幕降临时,步微暖叫醒姜夜离,又只带了个秦奉便朝往淳铩大军的驻地奔去。
当见识到姜夜离对着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端着的那张冷艳的臭脸时,步微暖才恍然大悟什么叫“姜夜离和姑娘的相处方式很奇怪”
,同时不住懊恼,想着自己若是能早一些遇到这孩子,就一定不会让他变成这副沉默寡言不近人情的模样。
因为前一夜的三千先锋没有探到第二村玄武的所在地,陈齐的两万兵马便只得暂先驻守在青龙村外。
游三探得,陈灵驹帅五百前驱者进入青龙在村落各处搜寻入口,此刻正在村子的中心地带扎营小憩。
贯穿青龙的是一条算不得宽却极深的河渠,曲曲蜒蜒一只延伸到村外的山岭里,又折回来围着村子环绕一周,相当于一条极佳的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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