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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对镜昭扬了扬头,镜昭会意,便出去了,萧合说道:“带上小桂子。”
镜昭点头。
“去哪里了?”
萧合说道。
“半天都不见你的人影儿。”
萧合见软玉脸红扑扑的,鬓边几颗斗大的汗珠子,心里早就明白了,只得起身拿绢子替她擦汗,软玉眼睛里的点点泪光,连云霞都要为之失色,宛若细细碎碎的银。
“奴婢去了知春园”
软玉嘴边扯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嘴唇扯开了,更显苍白,道:“这是李公公让我带给你的。”
萧合接过软玉递上来的信,却不着急看,说着:“我看你眼睛红着,可是想知春园里的光景了。”
萧合知道软玉去的缘由,这样说只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软玉只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若是想去,便去,只是要禀了镜昭。”
“嗯。”
软玉催道:“美人快些看信吧,仔细李公公有什么打紧的事情。”
萧合这才拿起了信,打趣着软玉:“这信你可偷偷瞧过了。”
“没有,李公公交代过不能看的,再说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你看那红色的胶泥儿还在呢。”
“李公公真是个聪明人。”
软玉终是笑了。
软玉看着萧合读信的表情,却看不出丝毫波澜,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等得心急,看萧合还是没有反应,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李公公在信里说了什么?”
萧合这才把信放下,不直面回答软玉的问题,说道:“软玉,我进宫前,曾与不恋寺的向宽方丈相交甚好,方丈曾给我讲过一个佛门故事,我到现在还记得,讲与你听如何?”
见软玉点头,萧合这才说道:“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帆动,议论不已。
慧能进曰:‘非风动,非帆动,仁者心动。
’”
软玉爱说爱笑,却是机灵,怎么会不知道萧合是要她袖手旁观,只扑通一声跪下,簌簌泪珠落在袖口的滚边上,她知道萧合是她最后能握着的希望,便死死拉住她的衣襟,道:“美人,软玉以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在这里谢罪了。
法无二乘,人有愚钝,软玉只是俗人一个,做不到心中清静光明,只求美人能帮上一帮,软玉今后做牛做马,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原来软玉早得了吕府的消息,便急忙赶到知春园,跪在李全福面前:“公公,求求你,救救吕大人和毓书姐姐吧。”
李全福也是一早知道了消息,和萧合一样把事情都看透了,但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说道:“孩子,我和你一样救人心切,可这件事情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软玉知道这件事情的确很难,可她实在是乱了,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想到知春园这个地方。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吗?”
李全福知道软玉的性子,遂不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只说道:“你先回去吧,让你家美人在圣前说些好话,或许有些用。”
见软玉不相信萧合会帮她,还不肯走,便写了封信给她,说:“带给你家美人,她看后会帮忙的。”
其实那信封里只是白纸一张。
萧合知道李全福是拿软玉没了法子,打发她回来罢了,并不是要自己帮她,一面扶起她,一面道:“软玉,我刚才的话你还是没有听明白。
我只是一个美人,自己在宫中尚未立足脚,就算要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我也不愿帮。”
软玉看着萧合还是哭,哭着哭着却笑了起来,一把抹开萧合的手,自己挣着站了起来,微扬起头,收了眼泪,道:“我原以为美人不是俗人,不入俗机。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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