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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花香将整条街道覆笼,连带地让人觉得日子似乎也变得氤氲朦胧,过得又慢又平静,就连咯咯乱叫、到处撒欢的母鸡们都显得分外可爱。
这样的地方感觉有些奇妙。
高大男人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主动问:“你们是来农场这边参观的吗?早上刚走了一批初中生,今天廉先生正好在这边,是廉先生亲自带着他们到处走的。
现在廉先生应该午睡完了,你们要去找廉先生吗?”
章修严看了眼袁宁。
袁宁想起那五颗神秘的莲子,用力点点头:“我想去见见那位廉先生!”
老妇人笑呵呵地说:“那让大河带你们过去。”
“哥哥你叫大河啊!”
袁宁好奇地问。
“是啊,有个哥哥叫大江,去了南边发展,”
高大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很久不回来了。”
“也许他很忙!”
袁宁听着也难过,帮着高大男人想理由。
“忙啊,怎么不忙。
开始忙工作,后来忙着讨老婆,老婆讨完了,孩子又要生了。
现在孩子还小,不适合来回奔波——”
高大男人连呼吸都带上几分叹息,“我总觉得一睁眼又回到了小时候,大半夜我哥就把我摇醒,带我去池塘里摸泥鳅。
晚上泥鳅最傻,我们摸一晚就能摸到很多。
早上可以用来熬粥,甜极了。
剩下的,我们挑到镇上去卖,卖了钱大部分交给妈妈,给我哥当学费,我哥自己留了一部分,攒着。
我早该知道的,我哥他是有大志向的人,不会甘心窝在我们那种山窝窝。
我其实也不甘心,来首都这边闯,结果还没闯出名堂,腿就没了。
唉,有时真想回到小时候,我那时就该多和我哥学着点儿,多念点书,多问问他以后该做什么。”
袁宁听着更难受了。
原来他们兄弟俩以前也很好啊!
很好很好的兄弟,长大后会连面都见不了吗?很好很好的兄弟,也会连对方出了意外躺在病床上都一无所知吗?袁宁看着高大男人装着义肢的左腿,鼻子酸酸的。
袁宁想到了他和章修严,想到了以后他们可能也会各奔东西,想到有一天章修严生病了他不在旁边、章修严又爱逞强不爱把遇到事告诉任何人——袁宁心里一阵难过。
他和章修严也会这样的吗?每一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袁宁都有种强烈又古怪的念头,他不想长大,最好一直都不长大,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呆在弟弟的位置上关心章修严的一切。
总觉得再长大一些,很多理所当然的东西都会变得奇怪起来。
就好像小时候他可以搂着章修严的脖子抱紧章修严,可以亲吻章修严的额头和脸颊,现在长大了几岁章修严就再也不允许他做出那种黏糊糊的事。
袁宁悄悄转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章修严。
他真想一直一直和大哥在一起啊!
袁宁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伸手牵住章修严宽大的手掌。
章修严也听了高大男人的话,感受到袁宁小心的靠近,哪会不知道袁宁在想什么。
袁宁从小就敏感得很,而且总是很没安全感,看见、听见别人的事情,他都容易多想。
章修严轻轻回握袁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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