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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直嘴角动了动,心想他是快乐疯了,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你看我像快被气疯了吗?”
这只是第一步,先叫他们自己牙齿咬到舌头,看他们自己乱不乱。
二娘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渐弱,皱眉道:“差不多就行了,闹出人命我以后怎么住在这里。”
她不是没有疑心自己突然流了那么多鼻血,但胡太医说她只是鹿肉吃多了,心火太盛。
现在看褚直这样,不觉又怀疑了起来。
遂轻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褚直一直瞒到现在,一是怕打搅她休息,二是从她嫁进来,府里就没消停过。
这次还借着他的手害了她一把,要不是她身子好,这会儿哭的人就该是他。
褚直几日来心里都烧着一把火,同时也觉得越来越难以启齿,总觉得是自己无能害了二娘,这件事他一定要亲手做漂亮了,所以那念头在心里盘恒了一圈,张口却是:“就是你听见的……我也算没脸了,我拉他们出去,别脏了院子。”
二娘心烦地躺下,这事儿是挺恶心的。
罗氏和秦瑞赶到的时候,秦冬儿和樱雪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
褚陶一大早就上朝去了,罗氏还想着有大管家在,褚直总要顾忌点儿,结果到了一看,两个人虽然贴身的衣物打烂了,可明显的没穿裤子,而且府里的小厮到了晚上都不能留在后宅,这秦冬儿怎么会在已经落锁的会春堂里面呢?
要是府里的丫鬟,看在秦瑞的面子上,说不定还能配给秦冬儿。
可樱雪是褚直的通房,是经过老太太的同意的;且罗氏在樱雪身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和银子。
褚直叫人搬了一张椅子,裹着厚厚的狐裘缩在上面,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但越是如此,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越忍不住生出一股同情:看,这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因为太弱了,连一个丫鬟都敢给他戴绿油油的帽子。
罗氏还想把人抬走,鲁老太君带着陈妈妈、柳妈妈赶来,一个眼神就让秦瑞跪在地上了。
秦瑞跟着褚陶也养尊处优很多年了,但他却知道,府里的下人、甚至有些主子都对他阿谀奉承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褚陶的宠爱。
出了这件事情,若是他执意保住秦冬儿,那他也跟着完了。
他虽然很疼爱秦冬儿,但除了秦冬儿他还有好几个儿子,事到如今,明智的办法就是丢车保帅了。
也许老太太能看他可怜饶他儿子一命,所以秦瑞跪下后就哭道:“不求老祖宗饶他,只求老祖宗给他一个痛快!”
鲁老太君看见秦瑞前额都磕破皮了,地上的青石沾上了他的血迹,眼里滑过不忍。
这时褚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春燕看见他帕子上的殷红惊叫道:“三爷,您咳血了!”
老太君怒道:“还不拉下去!
就按秦管家说的办!
府里没有规矩了吗?!”
二娘想了想,穿好衣裳下床时,外头已经结束了。
褚直被人扶着进来,鲁老太君跟着进来,胡太医又来了一趟,整个会春堂都乱成一团。
幸好,到今天她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但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让她乱动。
于是两个病号并排躺在一起,老太君倒是笑得开心极了,坐在床边慢慢跟二娘聊天,还亲自剥核桃给二娘吃。
褚直躺在床外侧,虽然他并没有发病,但心里也不是很舒服,这还是亲奶奶吗?
两天后,二娘完全康复,才从春燕那儿知道秦冬儿和樱雪都已经死了,两个家生子,被主人打死完全符合大熙的国法。
就像一片雪花,风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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