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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第59章 睡去（第2页）

男子开口说道：“你身体受伤不轻，千万别留下暗疾，否则会妨碍以后修行。”

少年低头看了眼老妪的面容，然后转头对正堂八仙桌那边怒吼道：“滚去带路！”

当头一拳。

马苦玄突然嗤笑道道：“杀不杀人，如何杀人，我问你作甚，难不成还需要你帮忙不成！

差点忘了，我现在还不是正式的真武山弟子！”

伙计犹豫片刻，没有纠缠，领着他们来到后院正屋，一位老人正在用老烟杆子轻轻磕着桌面，屋子角落远远站着一位邋遢汉子，正是小镇东边的看门人，光棍郑大风，可能是一物降一物，郑大风碰到了杨老头，便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再无平时油滑无赖的欠打德行。

杨老头望着少女背后的熟悉少年，陈平安。

马苦玄不愿再听此人说话，站起身狞笑道：“屠城灭国做不得，滥杀无辜做不得，这些事情做不得，那些事情做不得！

那么报仇杀人，到底做不做得？！”

少年逐渐加重脚底板的力道，把女子脑袋那侧缓缓压入泥泞当中，“知道我最恨你们什么吗？是造孽之后，还能这么不当回事！

半点愧疚也没有，半点也没有啊……”

剑修回答道：“就像小镇外的那条小溪吧，鱼龙混杂，有不过膝盖的浅水滩，也有深不见底的深水潭。”

那人眼见少女气度不凡，不敢怠慢，点头道：“在后院刚收拾完药材呢，你们有事？”

宁姚强忍住怒气，小心翼翼让陈平安坐在长凳上，只是她刚一放手，少年就摇摇欲坠。

马苦玄对这些不感兴趣，转头望去，看到那个撑伞男子蹲在女子身边，应该是在好言安慰安慰。

马苦玄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用手背轻轻贴着他奶奶的脸颊，高高肿起，已经呈现出乌青色。

“就像今天这样。”

一拳之后，双脚落地的少年，刚好与年轻女子并肩而立。

杨老头挥了挥烟杆，郑大风赶紧溜出屋子，带着店伙计一起离开。

负剑男子道：“按照世俗眼光来看，是也不是。

若是按照……”

男人远远跟在少年身后，发现马苦玄经历过初期的热血上头后，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松自如，最后就像是寻常少年在逛街。

只是当那头黑猫从一处屋顶跳到少年肩头，再跳到地上，转头之后，飞奔离开，似乎是在告诉少年已经找到目标。

在这之后，少年开始慢跑，再一次变了气质。

马苦玄脸色冷漠地收回视线后，转身走入屋内，坐在那具冰冷尸体旁边，伸手抓住老妪的干枯手掌，死死盯着她那张脸庞，少年长久不说话。

这位兵家剑修远远跟在少年身后。

老人抽了一口自制旱烟，看着少年的身体和气象，啧啧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破落户了。

好嘛，问心无愧倒是问心无愧了。”

当时他以为齐先生是担忧泥瓶巷少年毙命，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老人根本对少年的刺骨疼痛无动于衷，“刘羡阳是什么好命，你是什么贱命，这么多年心里也没个数？他死一次，差不多都够你死十次了，知道不？”

负剑男人摘下腰间那枚虎符，色泽比起之前已经略显黯淡，缓缓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