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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皆说你是东林党魁,可是您得天子看重,与阉党关系还行,又主导了东林攻守之势。
那小子便还是那个问题,您到底是哪一党?”
叶向高哈哈笑道:“什么东林党魁,还不是你小子编的,生生把老夫放入了《东林点将录》第一位。
东海既有疑问,老夫倒要问问,何谓诸党,何谓东林?”
沈重笑道:“自大明立国,便分三方天下。
一是天家血脉的封建藩王,一是功劳卓著的勋贵豪门,一是科举为官的士绅商贾。
自太祖高皇帝起兵,驱逐蒙元,再造华夏,首重农桑,轻视商业。
故三方贪婪,在于土地,在于垄断。
不说藩王勋贵,文官体制内,便利益为先,地域捆绑,师生一体,终于成了齐楚浙诸党。”
叶向高笑道:“正是如此,人家先来,自然先占了好处。
为了把持利益,便以师生为纽带,比如嘉靖年间的严党徐党,或以地域为合力,比如齐党浙党,亦以利益为联合,比如边塞走私的陕党晋党,以及依漕运、官盐、矿产而生的派系。
而东林来得太晚,乃是江南工坊、商贾的代表,一求贸易顺通,二贪诸党之利,最后因为人才辈出,资金雄厚,终于称霸朝堂,又因为势大遭忌,终于大败亏输。”
见沈重点头,叶向高笑道:“老夫染手东林,实际上却非东林一党。
老夫虽然不才,亦有报国之志,俯就扶助东林,一为兴商业解农困,扶助天子复兴大明。
这第二嘛,便是东林乃是新生,固然有江南煽动资助,可是第一代贤良忠正,多有不惧生死,肯热血为国,能冲一冲腐朽的皇权勋贵和诸党豪门。”
沈重笑道:“不光阁老,袁礼卿亦是不愿涉足朝争,肯为国谋划之人。
便是那杨涟、左光斗等人,虽腐儒不明大局,却是心怀报国肯赴死一争的直臣。
用来冲抵朝堂、激荡人心,倒是所用得力。”
叶向高叹道:“自予光明,手段阴狠,如此纵横布局,牺牲利用,老夫亦非好人啊。”
沈重笑道:“您们当然不是,不仅利用了东林,还牺牲了东林,最后又将主意,打在了台湾和小子身上。”
叶向高苦笑道:“嘉靖年间,国事颓废,民生困苦,北有蒙元,南有倭寇。
上下皆知田赋不足,便一齐推动商业兴盛,结果江南工坊如雨,南方海商盛行,可是官商勾结,勋贵垄断,居然不能为国收取税赋,将这两京一十三省的困境,还压在了农民身上。”
沈重笑道:“所以,我一提出出海劫掠,您便老奸巨猾地打起了定边军的主意。
一边明帮暗助,一边布局控制。”
叶向高哈哈大笑道:“如今,证明老夫看对了人。
也看对了事,东海赴海两年余,以台湾为基地,南征吕宋,西定安南,劫掠海商,半供天子军用。
半入中原兴商,我大明死气沉沉的棋盘。
立即就活了二成啊。”
袁可立点头说道:“东海所为,不止如此,更超出吾等期望。
以海外供应中原原料,以中原商品盈利四海。
如此不仅使商贸更加兴盛,而且降低了地利,可与我朝子民恢复。
东海,老夫是一边欣喜,一边顾忌,既怕东海联合阉党,又怕东海自立于外,让这难得的机遇昙花一现啊。”
沈重苦笑道:“所以你们一边谋了我的东江军,还坐视铁山消耗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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