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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大喝:“杀,尽数杀了,李晟,立即通知吴天武,最大发挥火器威力,且战且退,从南门撤出,退兵辽南!”
李晟一咬牙,对亲兵喊道:“去给吴天武传大人军令!”
李晟随后对麾下傻乎乎看热闹的将士喊道:“你们这群囊货,杀马,上前杀马,临走趁机一人再牵一匹,别给老子面子,可劲儿拿!”
沈重白了李晟一眼,心中一软,不再呵斥。
咬牙硬挺着胸中翻涌的血气和恶心,挥刀又杀了一匹。
千刀而下,千骑尽毁,十刀嚯嚯,万马齐哀,同类殒命,悲鸣而叫,人心险恶,与马何关?
青台峪北门大开,被不断压缩的建州军已有部分退出城外,哈季兰的蒙古骑兵又一次虚晃一枪,败回北门,溃兵如潮,将北门挤得水泄不通。
北门上的八音,焦急地看着东方,忽然一点火光突显,然后变成火蛇,随后如同燃烧的大江滚滚而来。
八音喜极而泣,对城下喝道:“哈季兰,再次佯攻,格图肯,准备突袭马场!
……”
未等八音军令说完,依仗着犀利火器的定边军忽然纵火,将本就火烧火燎的青台峪彻底变成了火海。
定边军纵火后飞速而撤,同时马场传来万马嘶鸣的哀叫,八音脸色大变。
城下的蒙古哨探飞马而来,翻身下马呼喝着想靠近八音。
八音怒喝道:“给他让路!”
那蒙古哨探在同袍躲避挤让的缝隙中穿过,还未走近便高呼道:“格格,明国哨探残余闯阵而入,已进青台峪!”
八音猛然醒悟,悲呼道:“好狠的沈重,我的马!
哈季兰、格图肯,全面攻击,不惜死伤,缠住定边军!”
哈季兰高叫:“格格,当先救马!”
八音悲愤道:“来不及了,快去,别放跑了定边军,我要活捉沈重,扒皮抽筋,让他以死谢罪!”
哈季兰、格图肯喝令吹号,苍茫急促的号角杀意隆隆,哀声如泣,红了眼的哈季兰催动蒙古大军抢前攻击,豪勇的镶黄旗劲旅奋勇而随,山呼海啸的汹涌大潮,无视熊熊阻挡的烈火,蓄势奔流,一往无前。
远处闻听八音号角的瑚图里勒马高呼:“换马,目标,青台峪,定边军,杀!”
一夜行军的蒙古铁骑,一扫颓废,纷纷换乘马力,上万雪亮的马刀齐举,滚滚长河燃烧着火焰和怒火,一泻千里,直扑青台峪。
李晟看着堆积如山的马尸,一脸哀怨。
回头瞧瞧被部下牵走的一千余匹战马,眉开眼笑。
沈重上前就是一脚,怒道:“聚兵南门外,接应吴天武!”
李晟得令急忙起身上马,挥舞着钢刀骂道:“快走,目标南门外,薛度你个兔崽子,傻站在这做啥,先带着马回大营,别让吴天武瞧见。”
薛度流着哈喇子连忙点头,带着麾下三百骑,撵着战马就走。
沈重一马当先飞出南门,还没回头,薛度的千军万马就飞奔而过,直奔南方,经过沈重身旁瞧都不瞧一眼,就溜之大吉,消失在黑幕中。
李晟部冲出南门,左右围着南门三面包围,火箭齐备,火炮齐装,待机而发。
南门首先奔出夺城的部下,飞身上了抢来的良马,归入大军列阵。
吴天武部陆续而出,头也不回直奔南方,压阵的吴天武呼啸而跑,见了沈重哭道:“大人,鞑子疯了,不惜战马,以马为桥,直冲火墙,就在我身后,真是没人性啊。
末将本想看看热闹,差点被他们追上没能出来。
这骑兵不爱马还是人吗?”
李晟瞧瞧沈重清白的脸色,义正言辞说道:“八音真乃名将,当机立断。
为战机当不惜一切,又何惜一马呼?”
吴天武先鄙夷地看了看李晟,忽然注意到李晟的高头大马神骏非常,冷笑道:“占了便宜卖乖,分我一半儿,要不是老子,你的部下最少伤亡三成,你小子还能趁机喝了头道汤。
鞑子的战马呢,都让你藏哪儿去了?”
李晟斜瞥了沈重一眼,说道:“尽数杀了,一匹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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