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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人呼吸同时急促,直到外面传来几声虫鸣,才十人一组相随而出。
三间靠近南门的商铺,纷纷涌出密密麻麻的身影,在夜幕的掩护下,十人一组飞快穿过街道,背靠着城墙排着队向南门摸去。
悄无声息、熟门熟路,身轻如燕,然后停在了城门口处的登墙梯,一齐蹲下待命。
校场西面的马场,两处小山般的垃圾一角,忽然塌陷,随后一条条身影从污秽中爬出,一南一北靠近了上万匹战马,死死盯着四五处篝火旁或是小声交谈,或是假寐休息的鞑子,不时还有人起身给战马加些草料。
井字大街的三处关键岔口,一处可隔断官衙和民宅的联系,一处可隔断民宅和校场的联系,一处可遮蔽通往南门的道路。
忽然从黑幕中冲出无数黑影,扛着装满泥土的布袋,迅速建起半人高的掩体,然后一支支小炮和火箭发射筒两面安放,甚至还有一门虎蹲炮被拖了出来,放置在掩体前。
远处街道一队巡逻的鞑子,打着火把经过,百人迅速伏身在地,悄然无声。
一个鞑子随意向这里瞥了一眼,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便跟着前队继续走远。
青台峪的民居,总体整齐,内部混乱。
有带小院的大宅,有二三民居连在一起,有四五座贫民屋子相邻,此时皆隐约在黑夜中,唯有每一处院落外的篝火旁,三两个鞑子在轮班值岗。
火上烧烤着整只羊肉,鞑子低声嬉闹着喝酒吃肉,不时打着哈欠等着换班。
寅时二刻,李晟部全部到位,在黑暗的夜色中,唯有武器和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沈重的铁骑已至青台峪二里,一路皆是被定边军偷袭杀戮的蒙古鞑子,尸体上插满了带毒的箭矢,睁着不能置信的大眼,死不瞑目。
沈重吁了口气,感叹着胜利的艰难。
三十座空空如也的辽南城池、军堡,二十万退往铁山的辽东百姓,一万青壮劳力近月的汗水,两百工匠营大匠作的灵思妙想,五千定边军铁骑的虚实征战,当然还有自己舍小家为大家、拳拳报国的高尚情操,以及力压周瑜、气死孔明的无双智慧,终于让镶黄旗的一只脚进了鬼门关。
吴天武回身就要请示,却见定边军的无敌统帅,辽东监军沈重沈东海大人,举头望天,双眼迷离无神,嘴角微微露出洋洋自得的傻笑,就知道沈大人又在YY。
于是久经考验,饱受摧残,浴火重生的吴天武指挥使便对传令兵说道:“传大人口令,按计划发动,突进青台峪一里。”
传令兵为难得说道:“可是…可是大人没说话,这令是你下的。”
吴天武摇头叹道:“要不是看在你出身骑兵营老兵,老子就让你自己去触触大人的霉头。
瞧瞧大人此时的神情脸色,你看出什么没有?”
传令兵仔细揣摩了一下,不自信地说道:“得瑟?”
吴天武怒其不争地说道:“非也,是十分得瑟!
这时候你敢上前打扰大人做梦,以后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
那传令兵恍然大悟,感激地冲吴天武拱拱手,说道:“职下这就去传令,日后必然重谢,吴指挥使实在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吴天武大义凌然说道:“无须多礼,我心有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
回头大人赏给你的朝鲜狐媚子,让老子尝尝,就算你回报我一片情真意切的手足之情。”
那传令兵呸了一声,鄙夷道:“吴指挥使错了,大人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若为衣服故,手足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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