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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十二条泼皮亡命奔东,有火有星有月光,更有无尽的黑暗和凶险的长途。
沈重的一千亲军和吴天武部一千五百铁骑,顺着早已摸熟的官道,一路北进,已至青台峪南十里。
二千五百男儿肃然无语,杀气腾腾,直扑青台峪。
而沈重的心,已在千里之外的浑河。
沈重一边行军,一边默默期盼,浑河,等着我,川兵、浙兵,挺住!
一夜奔行了二十余里,连透三阵,以二百多条人命,杀伤千余名鞑子,为二十名川猴子打开了一丝生路。
战马挥汗如雨,奔驰中开始飘忽摇晃,再也提不起速度。
马上的定边军残兵,皆是喘着粗气,摸摸仅存的几颗手雷,装好最后一筒火箭,坚定不移地向西面一里外的光华扑去,如同飞蛾扑火。
吴恩其的一千铁军终于追了上来,铁青着脸丝毫不理会阿来夫、楞古德的辩解,直接挥刀砍下了他们的人头,然后将胡和鲁的残兵逢十抽一拖出来宰杀,便带着麾下三千死军狂追,并吹响了攻击的号角。
在号角的召唤下,主尔乞的一千生力军放慢了速度,瞧着东面一里处决死冲击而来的定边军,主尔乞脸上泛起残忍的冷笑。
主尔乞回身吩咐了几句,一千铁骑一排百骑,十排阵列,第一排骑盾高举,二三四五排斜举马刀,最后五排挺身半立,举弓瞄准。
两千支火把摇曳多姿,聚合的光明将一里外的蒙古大军照的分明,马刀雪亮反射着红光,数百支高出前排的箭矢,黑黝黝得似乎也在发散着死亡的光芒。
身后的吴恩其三千铁骑紧追不舍,尤其是吴恩其的一千亲军,更是放开马力,如飒飒寒风,一泻千里,衔尾相随。
没有时间绕行,没有时间拖延,要么力战而死,要么凿穿敌阵,一击而出。
胡大柱回身高呼:“有死无生!
有进无退!
死战!”
一百四十个亡命徒轰然相随,齐声高呼:“死战!
死战!
死战!”
三百六十步,三百五十步,三百四十步,三百三十步,还有二百三十步就是最后一战的开始,是荣耀,也是死亡,是生,更是死。
主尔乞纵马而立,处在军阵右侧,高举着右手,高声喝到:“听我号令,稳住!
稳住!
稳住!
六十步漫射,五十步齐射,四十步两轮直射,前军不动待敌冲阵,后军二三排向左,四五排向右,第一排随我斜插,务必将其一击而碎!”
一百五十步,两军的眼睛里闪动着火焰,相互的狰狞在火把的照耀下清晰可见,胡大柱高喝:“准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忽然响彻四野的孤单号角,震动了天地,混乱了双方阵型。
主尔乞骇然四顾,这不是友军的号角,难道定边军的援兵到了不成?
定边军百战余生、一心求死的一百四十条好汉心神一震,这是定边军撤退的号角,来自西面鞑子身后一里外,熟悉的节奏,熟悉的长短,惶急孤单地鸣响,越来越近。
来自西面,来自敌人身后,不可能是沈大人,唯有石头麾下的川猴子,他们,难道,竟然,过去了?还是,有人,被俘,被逼,投降,引诱?
一百步,生与死,进与退,一念而决。
胡大柱忽然高声喝道:“我相信自己的兄弟!
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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