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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是汤家的家事,吾等本不便过问,不过即是汤老郑重请托,就老着脸皮做个见证,还望汤家勿要怪罪才好。”
方李二位老者也是点头称是,而汤家舅爷胡俊庭听外甥刚才说了个大概,虽不十分清楚,但到底对汤家知道根底,见汤老爷子一副心地无私敢于公示于众的样子,思忖着妹妹外甥旧日诉苦未必全真,怕他们一会儿弄大了脱不了干系,便瞪了妹妹一眼,对汤博辰劝阻道:“不过是些许银钱的事情,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妹夫定了就是。”
汤夫人一听哥哥竟不向着自己说话,急道:“兄长,这孽子是那沈芸娘在外勾搭野男人得的,怎可分我汤家…………。”
话未说完,胡俊庭便大声喝阻道:“那芸娘即是博辰正式纳娶的妾室,其子就当是汤家子孙。
至于如何分家析产,即是有博辰主持,又非父母双亡弟兄分家,按照汤家家规和本地风俗办理就是,何必多事公正。”
胡俊庭还要再劝,见妹妹和外甥们个个不服气梗着脖子欲要上前争辩,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舅兄用心良苦,怎奈他们蠢不知死啊,且请稍坐,听吾一言。”
汤博辰已是拿定主意,便不再让胡俊庭继续。
胡俊庭见妹妹外甥尚未被点醒,便气呼呼坐下,懒得再说。
瞧着胡俊庭犹豫着愤怒坐下,便对大家说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今年七十有五,百病缠身,恐年寿不久矣。
今天,便当着你们,将事情说个清楚,论个明白。
重哥的母亲芸娘,自幼命苦,家中遭难,被人拐卖,无奈入了秦淮河这个行当。
可芸娘终是个心气极高的女子,硬是凭着才气和坚持,保住了清白,成了风华绝代冠盖南都的沈娘子。
当时多少王孙公子求而不得,反而作茧自缚,看上了温家的大公子。
方兄,你我兄弟十余年前常常结伴往返南京操持买卖,秦淮河沈娘子的名头和故事,想你也是听过的。”
方姓老者点点头,没有说话。
汤老爷子又说道:“十四年前,我于湖州江上救下了沈芸娘,怜惜其红颜薄命,收留在身边,视之为女,当时老夫六十有一,哪有什么别的想法。
谁知随即发现有了重哥,为了孩子的前程,芸娘便委屈自己做了老夫名义上的妾室。
当时方老也在,从头至尾都是见到的。”
方老点头道:“此事老夫可以作证。”
汤老爷子继续说道:“老夫十年来与芸娘清清白白,从无苟且之事,只是敬她品行高洁,怜她红颜薄命,总想守护她后半生能平安喜乐,不免多有偏向,倒是让夫人误会多年。
芸娘个性要强,进我汤家门,日常所用皆是自己的体己,从未沾过汤家半点便宜。
老夫虽是生气骂她生分,却终是拗不过她。
芸娘临终前,怕老夫拦阻,偷偷将财物都给了大郎,让他入了汤家公账。
老大,你随为父管家多年,芸娘怕生误会,日常用度都是经的你手,一买一卖都有内帐可查,平日里低买高卖给芸娘也就罢了,四年前又接手了那么大一笔财物,总不会不认吧。”
汤德宏沉默半晌,瞅了瞅母亲,道:“是有这笔银钱,不是父亲赏给沈姨娘、不、沈芸娘,她于心有愧才还给我汤家的么。”
汤老爷子冷哼道:“你自小随我管家,于营生上素来精明。
家里的买卖,你娘是真不知,你这个事事经手的汤大老爷也不知道吗?自芸娘母子进门,怕冷了你们母子的心,日后再在银钱上说嘴,早将汤家全部产业交由你来打理,我如何能有这么大笔银钱。
即便你以为是汤家的财产,便当入汤家公账,因何却不入账偷偷转到个人名下,在杭州、南京分别买了宅铺。”
汤家老二德望、老三德寿听了,怒视着大哥,瞧得汤德宏脸红脖子粗,一时无语。
汤夫人忙替长子遮掩道:“必是老大怕老爷再糊涂,索要回去。
老大岂会不顾兄弟,以后总会分给老二老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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