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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柯往往是收获彤管最多的那一个,他高大俊美,家世又好,很得女孩子欢心。
严柯本人却没怎么送出过彤管,顾衍誉猜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概还是情窦未开,白白错过不少标致的小姐。
戴珺与严柯不同,他年纪不大,却已在庆国颇有文名,其人芝兰玉树,风度翩然,但约莫是看起来太像高岭之花,反而让人不敢接近。
相较之下,顾衍誉名声就不行了,陵阳城里没有哪个不知道她是个扶不起的败家子,因此也没有哪个好人家姑娘愿意把自己一生托付给她这样的。
唯有一年还真出了个大胆的姐们,看上顾衍誉这幅皮相,往他怀里塞了一支彤管,说想把他当个弟弟疼,语句*得让顾衍誉这种没皮没脸的人也觉得承受不住。
后来才知道那个姐姐是王宫里一个死了驸马的公主,这是给自己招男宠来了。
顾衍誉报出自己家世甚至搬了顾太尉出面才堪堪躲过此劫,后来还经常被严柯戴珺他们提起,拿来取笑于她。
这种示爱寻欢的节日,对顾衍誉来说颇为寂寞,寻常女孩子都怕了他纨绔败家,又是个花心萝卜,没有几个会主动给她递彤管的。
但她又是个不甘寂寞的,每年从街口一买一把彤管,见到好看的姑娘就递一根过去,像散财童子似的,每每吓得那些姑娘避之不及。
“顾三公子来了”
跟“狼来了”
一样,是件可怕的事情。
今年三人一起走了一小段,顾衍誉手中彤管越来越少,严、戴两人得到的彤管倒是越来越多。
今年少了那个一心把顾衍誉收做面首的公主,很快,她手里竟是一支彤管也没有了。
严柯和戴珺看她的眼神都有几分揶揄,顾衍誉脸皮虽厚,内心到底有些受打击,尴尬地摸摸自己鼻子,嘟囔道,“嗨,我也没那么不济么。”
严柯看她这模样觉得有点可怜,倒没以前那么可恨了,暗笑着抬脚跟上去。
顾衍誉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好像真有几分郁闷了。
她想她这么多年来,上了这条贼船,也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她一个伪男子,娶妻铁定不成,也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去跟什么男子亲近,这种举城欢庆的节日里她一支彤管都得不到,将来恐怕也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恨恨地咬了一颗糖葫芦,顾衍誉又想,能孤独终老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搞不好半路会遭逢什么意外,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一番思索下来,心下更是悲凉。
戴珺看到她失落神情,心里有几分意外。
顾衍誉没心没肺惯了,倒很少看她真的在意什么。
于是忍不住劝慰道,“燕安下次可莫要再一送一把彤管。
每个人都有你的彤管,自然就不贵重了,不如挑真正心仪的送出去,对方才会察觉到重要,这样才会回赠你彤管。”
顾衍誉看他说得认真,道,“玉珩你就知道说我,我么,凑不上这个热闹也就算了。
每年看你们也从未给哪个女子赠过彤管,莫非整个陵阳的姑娘都入不了你的眼?”
戴珺只是回给她一个极淡的笑意,悠悠然摇了摇自己的扇子,眼里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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