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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荣先捞了一个揽进怀里,轻佻地勾起那男孩的下巴,那一抬头,让严柯唬了一跳,这眉眼间的样子,倒与顾衍誉有五六分相似。
“仲彦觉得这孩子如何?”
聂荣脸上挂着笑意说道,“他叫安如玉。”
严柯的指甲陷进了掌心肉里。
他面上不动如山,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
他瞧聂荣亵玩着那孩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聂荣不会看不出这个安如玉与顾衍誉的相似,就连二人的名字,也像刻意为之,提醒着旁人这个小倌与顾小公子的联系。
如玉,如玉,如的是,顾衍誉么。
为什么呢,难道说聂荣他,对顾衍誉……严柯心中发寒,不敢想下去。
薄瓷的杯子捏在手里,骨节处因用力而发白。
只听聂荣幽幽开口,“美人在骨不在皮,顾家那个小公子可是一个骨子里的美人儿。”
他对着严柯说的这一句,却并不去管严柯闻言面上出现何种表情,转而拍着安如玉的脸,语带遗憾地说,“如玉这眉眼间虽像极了那顾衍誉,但到底是差了几分神韵,如玉,如玉,像那顾衍誉,却终究不是他,”
他带着难以揣测的笑意,“要说顾衍誉也真是个妙人,陵阳城里最不缺是美人,但没几个长得比他还要精致好看,便是他嚣张跋扈的样子,看了也叫人心中发痒,仲彦你说,是与不是?”
严柯微怔,转而一笑,“不过是个亡赖子,打小玩在一起,这么多年再漂亮也看厌了,只不过觉得他没有长进,倒是浪费了那副好皮囊。”
他笑,聂荣也笑,“看来人再美,还是要尝个新鲜的。”
说罢对安如玉打了个眼色,那小倌款款走到了严柯跟前,俯下身来给他斟酒,本就松垮的衣襟松开大半,露出白嫩的胸脯。
酒杯端在手里,一双清亮眸子朝上看他,殷殷唤了一声严兄,笑起来倒更像顾衍誉的样子,透着词不达意的温顺。
严柯一时有些晃神,酒杯没有接稳,洒了几滴在安如玉身上。
安如玉低头看衣襟上的酒液,状似委屈地瞥着他,“弄湿了。”
他说。
严柯心头一跳,若只说相貌类似是低估了这小倌,他一举一动的情态都有几分顾衍誉的意思,吊着眼睛看人的时候透着媚意,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无辜眼神也像得紧。
过头了,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刻意了。
严柯无法否认这种复杂心绪,然而他只是用余光掠过了这个人,声音冷淡,“手既然不稳就不用伺候了。”
安如玉身子一僵,像是薄脆的面具被他戳破似的,趴在他脚边赔不是,用的称呼是严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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