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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殇过后,扬子江上又慢慢多了来往贸易的商船。
已是盛夏,谢睿迎着江风立在自家船上看着江上白帆点点,凝重的眉目压不住沉沉的心事,真儿松松挽着坠马髻,双颊含春,依偎一旁伺立。
来往船家看见,只觉这对璧人竟如同画中仙人般,不由的啧啧赞叹。
船驶的也不徐不慢,十足畅游山水的样子。
傍晚时分,悠悠晃晃飘到远岸一处浅岸泊下。
谢睿便命令各处船工撤去些灯火,只留下真儿厢仓伺候。
众人领命,各自退下。
两人乘着美景,在舱内肆意调笑嬉戏。
外面的人听了莫不掩嘴躲避。
两人正在温存,谢睿突然暗运功力,点上真儿的胸口穴道,真儿来不及反应,只是娇嗔一声,便晕睡了去。
谢睿抱着她上了卧榻,整出些不堪的声响。
估摸着时候,锁紧了舱门,换上夜行衣,纶紧长发,又等了片刻,方从风窗跃出,贴着左舷跳下了岸去。
沿岸密林中极行五里,来到一处石矶画舫前停住。
此处江面开阔,视野晴朗。
谢睿跃上一株老树,乘着月光俯下将四围观察一番,确定没有埋伏和跟踪,方发出一啸清吆。
啸吟低沉,缭过江面,消逝进沉沉的江雾。
半响听得船家小厮在栈桥上也回应了声江燕啾啾嘀鸣声,便从暗处纵出,跳上引桥。
栈桥拉得松垮,随江水暗流浮沉上下,但前面引路的小厮脚步轻盈,踩着木条啴啴而上。
谢睿心里哼了声,暗运轻功,踮脚一跃上了石舫,直引得小厮无声的好彩。
转身间,上了石舫三楼舱内顶楼。
却见仍是那处雅间,透着股子甜香扑面而来,薄纱屏风上绘着繁花拥着美人图。
转过屏风,没有旁人,只有连曜坐于东首,对着一局沙盘出神。
谢睿突然有些恍惚,顺眼望过西首下位,仿佛宝生穿着男装,笑盈盈间却透着憨态,正俏生生的伴着刘灵吃酒取笑。
连曜见谢睿望着空空的座位怔立,冷笑片刻,道:“谢少保今日好兴致,能应约到连某这里小坐。”
谢睿回过神来,拂袖自取了位置坐下,道:“连将军今日相邀又是何事。”
连曜朗朗笑道:“今日明着是我请谢少保小酌,暗中只怕是谢少保请连某相聚吧。”
说着摔过一物。
此物飘飘然飞来,谢睿扬手掂住,却受到千斤力道。
展开看来,却是一副羊皮图纸,上面绘着武器部件分解。
谢睿奇道:“这是何物。”
连曜仍盯着面前的沙盘,冷笑道:“九华派费劲心思传了这些武器式样给我,谢少保何必装作惊奇。”
谢睿又将图纸扫了扫,却发现笔法很是熟悉,道:“既然连子璋道是九华派传于你,那当去查问九华派的门人。”
连曜笑笑道:“我也觉得如此,便请一位九华派的小门人帮我画了这些东西。”
谢睿看看图纸,越发觉得心惊,压住情绪一笑,道:“不过我今日来,却自己带了点东西给连将军过目。”
说着也甩过一份纸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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