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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孵化的麒麟蛋当然不能回答她这个问题,阿苦抬头看着深蓝夜空中高高挂着的洁白满月,烦闷的心情又一次将她淹没。
娘亲临终前的谆谆叮嘱,她不曾忘却,而早已习惯男子生活的阿苦也并未将恢复女身的事情列入考量。
也许对别人来说,恢复女身只是换一套衣裳的事情,但对阿苦来说,却是令她整个人生动摇的大事。
曾经,她也在一些辗转难眠的夜晚,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思考着自己何时会恢复真身,毕竟纸包不住火,她这个实打实的女人终究不能变为男人。
但这些考量,这些思虑,都在母亲每况愈下的病情中无疾而终。
就这样吧...
当时精疲力尽的她是这样想的。
就这样一辈子子凑合过下去吧...
阿苦抱着麒麟蛋坐到湖边的长木椅上,曲起身子,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暗色湖面。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她的人生出现了转折,出现了重大的机遇。
她通过了清源仙山的入学考试,成为了南派三山之首的正式弟子,她十三年来一直灰暗压抑的生活正在逐步走向光明,走向她盼望已久的光明。
而自己的性别问题,似乎成了横隔于光明和黑暗之间的门槛。
该凑合凑合保持原样?
还是抛下过往包袱迎接新生?
这便是阿苦在明天的拜师礼之前必须决定好的事项。
唉......
阿苦又叹了口气,怀中的麒麟蛋依然温暖,时不时的还传来轻微的颤动。
“真羡慕你,每天睡睡睡,都不用烦恼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我要是也是个蛋就好了...”
阿苦一手摸着蛋壳,一手撑着下巴,絮絮叨叨地说。
阿苦是女孩子的事情,游冬并不知情,会将事情搞得更加麻烦的南珍估计也给不了什么好的建议,所以无人可以商量的阿苦只得将所有事情闷在心里,郁闷又纠结。
“叮...叮...咚...”
寂静的月夜有琴声传来,音调清新朴素,含蓄而富有韵味。
阿苦抬头循声而望,暗黑的夜色中似有一人坐于天湖白亭中,一边抚弄着案上的长琴,一边低声吟诵着思乡的诗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诗句已停,悠扬的琴声却未止。
被宁静的琴音吸引吸引的阿苦,抱着怀中的麒麟蛋,一步一步走进了湖中静立的凉亭。
小巧雅致的亭中有一男子背对阿苦而坐,亭中圆桌上焚着檀香,气味清新。
香炉后有一把三尺多长的五弦琴,在男子修长有力的手中发出别具一格的思乡之音。
一曲罢了,操琴的男子微微转过头,背对着阿苦说道:“这一曲静夜思,姑娘觉得如何?”
男子的声音低沉温柔,就像那把五弦琴一样,含蓄而富有韵味。
阿苦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回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她稍微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师兄误会了,我是男子,不是姑娘。”
阿苦现在还是男子的装束,而且她也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恢复女身,所以目前先保持原样,是她最好的选择。
男子低低一笑,侧对月光而坐,银白的月光透过男子俊俏的五官,形成了一片立体感十足的暗影。
男子说道:“阿苦姑娘,深更夜凉,不如坐下陪摇光喝杯热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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