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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知道些苏进和蔡京的关系,但也只是以为蔡京对后辈的提携,可眼下……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了。
讲义司总详定?
如果按照熙宁变法时的条例司替代的话,那他岂不就是……
陈次升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并且慢慢的顺着脸颊滑下去,而那被晁补之推来探风的邹浩更是连酒尊都握不住了,他用力的把卡在喉咙的唾沫咽下去,几乎已是颤抖着喉结问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传闻,官家有意对元祐余官进行登籍造册,且不知是真…是伪?”
那头意兴阑珊的回道,“是曾有过耳闻,家父让那卖书匠进行分等编录,可他一卖书的能懂得什么?这朝廷啊……怕是又要糟下一番冤孽了。”
轰的一下,邹浩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社稷休矣!
……
……
小道消息,尤其是震撼的小道消息,在这个不大的士人圈子里很快就能传个通透,以陈次升的府邸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呈涟漪状辐射。
入夜亥时,天黑的只想让人打哈欠,可就是这个时间,麦秸巷里的李府却灯火通达,并且陆陆续续的有七八辆马车驶过来。
在一片马喑奴吁下,李氏一族的族人纷纷下车,年迈者在家仆的搀扶下跨进门槛,虽然头顶一直在飘雪,但门前的台阶却一直维持着它的原色。
三进深的大堂,两列十余座尽数坐满,人头攒动,主案上两架蜡烛先是点上,不过由于来事仓促,所以外头廊道上的灯笼没有点,漆黑的外景,外加巷道里的几声犬吠,使得整个大堂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肃杀感。
李格非在堂前和众人分说事由,其中包括苏进前几天的那回提亲,他一边说,两侧族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凝聚到他身上,这番的肃然之气,饶是让嗑糖的孩子都只能乖乖含着不动。
“这是道乡先生刚传来的消息,大家对消息的来源不用怀疑,现在找大家来,就是商讨与苏家联姻之事是否可行。”
他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我们与一品斋之间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应该不用文叔多做解释了。”
这话甚是唬人,尤其在听说这骇人的消息后。
李格业紧皱着眉头,时不时抬头看这胞弟,欲言又止,倒是旁边的妻子殷氏问道。
“怕是谣传吧,毕竟那苏进只是一介商贾,又素无功绩。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有这提拔,再说…他一弱冠之年,未免也太……”
众人知她意思,本想应和几句让自己安心。
但李格非那族叔李钦奉忽然的一记拍案打断了她们。
“混账!”
上回苏进搅和了定亲宴就让他很不快了,如今居然还要把族中最优秀的女郎下嫁给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这时候有面铜镜放他眼前的话,他一定能看到自己倒吹起的胡子。
“他一低贱商户有何德何能娶我李家女儿,这事我绝不同意。
文叔若是执意如此,那以后就别叫我三叔了。”
他也是大把年纪了,气上了头,居然还有些踉跄,旁边赶紧扶住,也有劝慰的。
“如今形势比人强,那苏进若是真领了新司总务,那我李家还不是任其鱼肉。”
“就是,阿叔虽有义理,但此一时彼一时。
且不论苏进是否真能领了总务,单凭他与蔡京的关系,今后我李家也难得安生,还不如现在就让安安嫁予了他,反正安安也是愿意。”
可这倔强的老头却一直冷笑,他环顾了遍四周道。
“安安那丫头从不缺婆家,可到如今,又有哪家王公敢强娶强嫁了?他姓苏的若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敢说,庆王府定先要问问他的能耐不可。”
“可是……”
旁边有妇人质疑说,“庆王是皇亲国戚,那是体面人家,即便议亲不成也不伤和气,可那姓苏的出身寒微,若是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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