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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宣吓了一跳,自从她在自家姑娘跟前服侍以来,还从没听她说过要撵人的话。
今日只是外头有丫头子失手砸了个花盆儿,便发气说出这种话,也不知惹到她哪里了。
“是,姑娘,我这便去……”
彩宣低声应了,却步慢慢退出了书房。
等彩宣出去了,炎无忧方才看向丫头杏花道:“我娘叫你送什么东西?”
杏花见今日炎无忧似是不悦,忙低首回答:“是今年庄子上新制的蜜渍杨梅,昨日才送了来,夫人说你爱吃,叫奴婢送了一罐子来让彩宣姐姐收了。
夫人还说今日老爷散衙得早,听说姑娘从洛州回来了,让你早些去前头陪着老爷吃茶说话。”
炎无忧听完,便说:“你回去对夫人说,我一会儿便去。”
杏花应了声“好”
,慢慢躬身退了出去。
炎无忧站了起来,往汐颜所在的西梢间去,到雕花门前,刚欲拉开门,想一想又停住了。
才将那人羞得那样逃走了,自己此刻过去,可不是尴尬。
于是隔着门,炎无忧问了声,“汐颜,你在么?”
慕汐颜从书房中逃也似得跑出来后,只觉身子发软,脸烫得很,正站在卧房中的小桌旁倒些瓷壶中的水来喝,此刻听炎无忧隔着门问话,刚跳得和缓一些的心又“咚咚”
乱跳了起来,嘴中喝得水还未咽下包在口中便含混道:“在……”
炎无忧听她声音似是有些弱弱得且含混不清,心道,还好没有进去,否则若是吓到她就不妙了。
不知为何此刻她想起了自己幼时,爹爹送给自己的一只小黄莺,初初到自己手上时,脚上系上一条细绳儿,若自己一味拉绳子想和它亲近,它却惊慌失措得想飞走。
若是远远得站在一边儿投食或者和它说话,它却要自己飞过来在肩膀上停着。
低头勾唇一笑,炎无忧忽然觉得那丫头就是一只小黄莺儿,惹人怜爱,又胆小娇弱。
若是她会意过来她对自己的那份儿喜欢近似男女之情,是否会惊怕,是否会疏离自己,就像自己以前那样。
所以,她决定,对那丫头要缓缓图之,要温柔对之,不可急躁,也不可莽撞,要让她慢慢体会并明白这份儿有些惊世骇俗的感情,让她接受自己,让她投入自己怀中,让她离不开自己……
“汐颜,一会子我要去前头陪爹娘说话吃饭。
你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彩书,让厨役做来。
吃完饭别又埋着头做针指,让丫头们赔你到后头园子里去走动走动。
晚夕早些歇下,如今夜深天凉……”
在这边卧房中端着茶盅喝水的汐颜听隔着雕花木门后备细嘱咐自己的炎无忧所说的话,慢慢的心中那纷乱跳着的心和缓平复了些。
等她说完了,默了默便说:“……姑娘……我省得……你,你去罢……”
“好,那我去了……”
炎无忧说完话,略站了站便转身离去。
汐颜静静的站着,听书房中那人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方长舒出一口气,端起茶盅又喝了些水,将茶盅放下,走到床边儿一歪身坐下,不由得回想起才将在书房中的一幕,心中仍是一阵阵心悸。
她那么握着自己的手,她那样看着自己,而自己却很喜欢和沉醉……
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人带给自己这样的感觉,没见到她时想她,见到她时又心慌得不行。
她离开这几日,晚间总是要做针线做到很晚疲倦之极躺下才能入睡。
可就算在睡梦中,也常常会梦到她,早上睁眼醒来时,第一个想到的是她。
想她的时候身子软软的,全身无力,就像是生了病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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