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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第2页）

张嫣略思片刻，答道：“民女愚见，三位娘娘如不嫌，斗胆陈述一二。

皇后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是皇家媳妇。

是皇家媳妇，自当为皇家绵延子嗣，为陛下广纳妃嫔，开枝散叶；是后宫之主，自当持平守正，免除争端；是一国之母，自当勉励君王，亲贤臣远奸佞，常记百姓于心头。”

昭妃点头笑道：“你说很对，可是有些事做起来却没有想象容易，比方你说勉励君王，这当然极好，可是我朝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如何把握分寸，是一个难题。”

她笑望着张嫣。

张嫣道：“后宫不得干政祖制，以及我朝娶后纳妃于寒门，都是为了防止外戚专权。

高祖皇帝英明，我朝历今二百余年，未曾有过外戚作乱之事。

但是话说回来，凡事过犹则不及，皇后是大明皇后，也是陛下妻子，若论到劝导激励丈夫，做妻子责无旁贷。”

听着十五岁小张嫣用她那稚嫩嗓音，一本正经说着这番义正言辞话，三位娘娘一起笑了。

少年老成，沉稳大气。

跟永远长不大天启鲜明对比。

昭妃笑道：“留下。”

张嫣躬身谢过，宫女上来系上青纱帕。

昭妃亲自下来，取下手腕上佛珠，戴到张嫣手上。

十位贵人选过后，都住了元辉殿，由尚宫局女官吴敏仪教导礼仪。

夕阳西下时，女孩院子里排成一排，聆听训话。

吴敏仪严肃恭谨，不露一丝笑容，“各位贵人先不要忙着得意，还有一道坎你们没跨过，五天之后，这里，你们将得到陛下召见，他喜欢，你们就留下来当妃子，他要是喜欢得不得了，非你不可，恭喜贵人，你就是我大明皇后了。

可他要是不喜欢，那就只有一条路，掂包袱走人，或者留下来当女官，跟我作伴。”

女孩们刚从一场大选中脱颖而出，对自己都自信，闻言，只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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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都不了解当今陛下啊，他面前，长得美可没多大用。”

众女心头不解，面面相觑。

吴敏仪不再多说，只定了规矩，没她允许，不能随便踏出元辉殿，早上辰时起，晚上亥时睡，头两天先学规矩，后三天可以出门，拜访宫中各位娘娘。

她提醒她们，注意言行，各位娘娘对她们评语，都会汇总到本子上，供皇帝参考。

接着是分房间。

两人一间。

分衣服，从外到内，跟宫女差不多，浅青色上襦草绿色下裙，雪白色中衣。

衣服分完，梅月华低声抱怨：“好丑。”

吴敏仪淡淡道：“可以不穿，裸着好看。”

女孩们噗嗤一声笑了，梅月华吐了吐舌头。

她跟方静鸾一个房间，一进屋就拉着人家叽叽喳喳不停。

方静鸾沉默着，听她说，好不久后，隔壁段雪娇来了，分走了一些痛苦。

段雪娇回屋时，月牙已爬上枝头，屋里点了灯，张嫣坐窗户边，一手执书，一手端着碧玉杯喝茶，两眼只放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