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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那马后头的随从披着斗篷戴着斗笠,看商大姑急的要哭,赶紧上前解释。
商大姑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随后想起毓秀郡主在马上的放肆劲,又怕颠簸得商琴也见了红。
傅振鹏过来道:“太太赶紧去前头那辆马车里换衣裳吧,不然必定会生病。”
“多谢这位小哥。”
商大姑也顾不得去问傅振鹏是哪个,既然已经湿了鞋子,便蹚水去封家马车换衣裳、鞋袜,又向靖王府赶。
一粒冰雹打在脸上,傅振鹏哎呦一声,蹚水领着人回去,匆匆走到对面门房下,一边抖着靴子里的水,一边对坐在一旁的一人道:“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故事,你听说商家姑太太带着表小姐去靖王府,就猜着是小妹,既然猜着了,为何不露面?连人家名字都打听好的。
她想来也猜着你在,竟是问都不问一声,扭脸就走了。”
伸手拧着袍子上的水,看那水哗啦地流下来,又唏嘘道:“真看不出小妹长大了会是这副模样,果然人家说女大十八变没有错,看她那模样,果然就像是书里说的破茧成蝶了。”
傅惊鸿坐在门槛上,看向门前的一片汪洋,想起方才隔着雨幕走出来的人,虽看得不清楚,但打量着她身量拔高了许多,比其他同龄的姑娘都显得细长,可见商家并没有亏待她。
“振鹏、惊鸿,那位不是说是商家姑娘,怎又成了你们小妹?”
立在傅惊鸿身后的一人负手问道。
傅惊鸿仰头道:“回王爷,家里穷苦,养不起小妹,就将她送了人。
如今羞于见她,她想来也憎恨我们。”
傅振鹏见傅惊鸿说了,便只管去拧身上的水。
“若果然如此,那就是她不体谅你们两个哥哥的苦心了。”
被称作王爷的人打量着倾泻不停的大雨,“看来咱们要被困在这里不能回家喽。”
这边傅惊鸿、傅振鹏与择定的主公说话,那边商琴搂着毓秀郡主的腰,一路进了靖郡王府。
“我料定你就是要来我们家的,才将你带过来。
不然这个天气谁肯出门?你是哪个府上的?”
毓秀郡主下了马,将兜帽、披风解下丢给前来接应的媳妇。
商琴自己个解下披风拿着,看毓秀郡主的神色,心知她误会了,“郡主,我是跟着翠环阁封家太太过来的,我爹爹姓商,是谢尚书家的管家。”
偷偷看去,见毓秀郡主果然如商大姑所说容貌姣好,眸子媚而不妖,身量苗条又不纤弱,脸庞经过了风吹雨打,两腮绯红如桃李,越发显得明媚,此时穿着一身靴裤箭袖,干脆利落里又带出七分骄矜。
商琴原本以为来了只会跟太太、奶奶们说话,便不多去想什么毓秀郡主,如今见了她,不免去想毓秀郡主上辈子是当真终身未嫁。
若是她心甘情愿,那就罢了,若是只为了骑马破了身子,就生出一股自卑,连累自己一辈子不嫁,那就未免太可惜了——商韬那样的男人她没福气遇上,毓秀郡主可未必。
毓秀郡主原在大街上远远看见平清王府西边便门里出来一队下人排成肉凳叫马车上的人走,又见马车上一女孩儿任性地蹚着雨水,便当是谁家骄纵的千金闺秀,此时听她说自己个是管家之女,且还是跟着旁人蹭着来郡王府的,便对媳妇交代:“先领了她换身干净衣裳鞋袜。”
说罢,步伐阔达潇洒地向前走几步,回过头来,又看向商琴头上簪子戴着簪子、耳朵上扣着水晶坠子,手腕上戴着金玉镯子,手指上还有戒指,立时冷笑道:“你小小年纪也跟那些人学着扮出这样子来取悦人?”
商琴怔住,立时醒悟到毓秀郡主是看不上她这一身叮叮当当的东西,笑道:“并非人人都像郡主天生丽质,我……”
“你休拿这话搪塞我,你生的也不丑陋,还将这些啰嗦玩意戴在身上,可不就是一门心思要攀附什么贵婿的?”
毓秀郡主将那些姑娘家强忍着她这乖戾脾气来靖王府的原因想了一想,便将商琴来靖王府的用意往寻觅“贵婿”
上推。
“郡主,这位姑娘还小。”
媳妇们轻描淡写地说和。
商琴见毓秀郡主恼了,心里觉得毓秀郡主未免有些太过愤世嫉俗了,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女都一样。
且都有悦人悦己之分,若为了不取悦旁人,就委屈了‘悦己’的心,岂不可惜?就如家中种着一树海棠,若是为了不叫旁人见,就将花叶子都打落……”
“你别强词夺理!”
毓秀郡主脾气坏了那么些年,哪里没听过类似这般劝说的话,冷笑两声,见商琴低着头,只觉得若是自己再“得理不饶人”
,未免会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于是冷笑一声,径直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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