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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羞弯,夜风私语,几只禽鸟被惊动,奔走相告。
无垠草地上,突现一匹红驹,御马人额头上的一丝红绸带迎风飘逸,那把黑斧高高扬起,俯身驰来;他的背后,紧紧捆负着襁褓,里面的符柔似已熟悉这种颠簸,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身后,五百铁骑紧随红图驹,将士们振颜怒目,摇曳着刀枪,誓杀眼前这群欺凌草原、背弃北王的恶徒!
忽然之间,火把亮起,呐喊声震空不绝!
西河值守的士兵突然发现有人要突袭兵帐,慌忙奔向烽火台,片刻号角声长鸣!
呜呜长声拨动静夜,如泣如诉,方圆数十里皆能听闻,这意味着四面八方的西河兵开始涌向这里……
刹那之际,文图已经冲入敌帐地带,无数敌兵赫然惊醒,手持武器迎面袭来。
吾自有雄师五百,何惧你屯兵万千,长斧怒,娇娃眠,浩气长存,荡彻万山!
君不见鬼魅魍魉,却只有北士往前,生死忘,冷暖闲,视死如归,仰啸一番!
这是一首战歌,为更多人生命谱写的草原之曲,里面的音符需要用鲜血描绘!
文图挥舞战斧,一片片敌兵迎风倒下,身后神兵更是精神抖擞,尽全身之力杀敌,他们知道,这战役已无退路,远处,无数西河兵听见号角声正在赶来。
偶尔,文图听见自己的兵勇怒吼着名字,那是有人被敌兵砍落下马。
一种恐怖的力量从腹内荡出,那是一种欲望,一种生存的欲望!
文图咬紧牙关,忽觉体内那种力量极为霸道,无法控制,顿觉喉咙堵塞,憋得狂喊一声:
“啊──”
身边几百敌兵忽闻一声狂吼,震耳欲聋,竟似野兽一般,纷纷僵愣原地,再醒过来,已是无数的刀剑挥舞过来,瞬间倒下!
文图杀得两眼发红,一路向前,已经看见西木手持双钩立在远处,待一切停下来,已是尸体横布,血肉惨烈。
回头望去,文图心中大喜过望,自己的兵勇至少有四百,敌兵已倒下无数。
显然,西木阻止了士兵围击,因为看情势主帐附近三千兵士,全部围上去也是无济于事。
“你就是文图?”
西木没有上马,轻蔑地走向前来,双手各一只铁钩低垂而卧,丝毫不见防备神态,整个北土除了北王与求林,西木从未惧怕过谁,他要杀掉文图,令身后那些人崩溃就擒。
“正是!”
文图也跳下红驹,下意识地摸摸符柔耳际,确定严实地扣着耳罩,右手提着长长的黑斧迎面走去,此役非同小可,自己战死,身后的几百勇士再无生还可能,甚至北王都会遭到耻笑。
西木面色一凛,简直不敢相信这人竟敢带着如此屈指可数的人马前来征讨,岂非自寻死路,但瞧见文图坦然自若的神色,眼角不禁一抽皱起眉头,厉声问道:“草原上已是安定七年之多,从无战乱,你为何突起干戈?”
“安定?每年因夏草出现,你争我夺,死亡将士何止我身后百倍?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安定,难道死在你手下的还少吗?”
西木微微转动双钩,厉眼盯着文图,夜风吹起他黑色战袍,显得不是很雍胖。
听到此话,他忽然开口大笑,充满着讥讽与不安,“草域自古就有争执,北土之内因此引发冲突实属必然,难不成你小小文图要更换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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