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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了雪白餐桌的长条桌上,只听不断发出刀叉声刮擦盘碟的声音,众人谈笑风生时,一张姓军政部部长忽然丢下刀叉,命立于一侧的侍者取筷来,道:“我就不知道了,何以番菜大行其道?听说连总统夫人也常在府邸里举行番菜餐宴。
总统夫人的番菜滋味如何我是没尝过,只是陈总参,不是兄弟我拆你今天的请客台,这里什么豆汤什么牛排,味道一般般不说,刀叉用的我也是吃力!
还不如拿双筷子我来夹的顺手!”
包厢里笑声大作。
一秘书长笑道:“这话说的,豆汤是荷兰豆汤,牛排是约克郡布丁配小牛排。
有谁见过吃西餐用筷子的?张部长你也算是开了先河,就不怕我们长钧老弟笑你?”
张部长对着顾长钧道:“顾老弟,兄弟我泥腿子出身,也想开通文明世界性,奈何实在吃不来番菜,你担待些,别和这些人一样拿兄弟我取笑。”
顾长钧笑应了两句,起身出了雅座往洗手间去。
……
六国饭店力求奢华,要与寻常饭店区别开来,洗手间也布置的雅致。
洗手台旁竖立了一面人高的法国式长镜,供客人洗手后整理仪容。
叶家二少爷叶舜郅如今已进了警察局在做事。
也是巧,今晚也与一群友人在饭店里请客吃饭,方才喝了许多的洋酒,醉醺醺地和一个姓刘名子青的一道来洗手间解手。
两人平日一起出入风月场所,说话自然毫无遮掩,一面解着手,嘴里继续着起先的话题。
“……叶少爷,说你最近在帽子胡同里养了个雌?还丢下新婚太太天天过去?莫非是绝世美人不成?我倒真想见个究竟,到底是什么样的雌儿能把你迷成这样。”
叶舜郅有些得意:“绝世美人不算,不过于我来说,确实是块宝贝肉啊……你见了就知道,这雌儿和萧家的那个女儿竟长的有几分肖似,我头一眼见就惊了。”
刘子青一怔,随即哈哈地笑:“早知你对萧家的小姐念念不忘,之前还在这饭店里为了她一幅旧画一掷千金。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如今早嫁入顾家了。
怎么,萧小姐你得不到,现在弄了个替身你也当宝?”
“你不知道,这个雌儿确实懂事。
肖似不说,知我养下她的缘由,在屋里就拿她名字自称,打扮也是处处模仿,惟妙惟肖,至于床上……”
他声音蓦地压低,“更不用说了……眼睛一闭,听她拿腔作势的,也跟搂着真身差不多了……”
刘子青笑声更大:“叶少爷不愧是情种。
艳福不浅,得了梦中情人,足够消魂哪!”
叶舜郅已经解手完毕,转身走到盥洗台前开了龙头洗手,水声哗哗里道:“可惜终究不是真的那个人,搂着时滋味还是差了一截的……”
刘子青已经洗手完毕,到那面整理镜前拨弄着头发,忽然看见穿衣镜里,照出身后的入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了个人,此刻正将目光沉沉地投了过来。
刘子青顿时大惊失色,认出这是顾家的那位四少顾长钧。
见他神色阴森森的,显然是听到了方才自己和叶舜郅的两人对话。
洗手台前的叶舜郅却还丝毫不知,依旧背对着,口里叹了声气道:“你不知道,起头那阵新鲜过去,也就这样了。
不过养了这么一个雌儿,倒叫我对她更是勾心勾肺地放不下了。
我听说她和顾家的那个仿似还是不和……如今还正儿八经地做起了男人的事了……”
刘子青急忙在边上用力地咳嗽提醒,叶舜郅丝毫不觉,嘴里继续道:“……上回美国大使馆外又远远看到了她一眼,倒更叫我觉得可爱了。
什么时候真能得到她,就是叫我折寿我也是心甘情……”
他嘴里最后一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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