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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中,她梦见自己眼前一片猩红,刺鼻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干呕,呕过之后只知道哭闹,一个男子冷眉冷眼的讽刺她,“你哭有什么用,还不如省省力气。”
男子的面目她看不真切,只记得梦中的自己气的咬牙切齿,她不是那么爱动怒的人,可是在梦里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下一个瞬间,那个男人似乎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接着又浸入到他的皮肤,最后男人不见了,她的眼里还是那片红。
“五姐姐,五姐姐,快醒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耳边是稚气的男声,许嘉仁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个锦衣玉带的少年。
“五姐姐?你可算醒了,你把我们都急死了。”
少年唧唧喳喳的说,“我出门在外最担心的就是你,上次接到家里的书信,说你离家出走了,我当时恨不得从书院逃出去找你,后来听说你回来了,我这才安心。
可是怎么这回我回来了,你又出事了?”
“你是……”
许嘉仁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整个人怏怏的,浑身都没有力气。
少年服侍许嘉仁坐起来,拿了个靠枕给她垫在背上,“我是霖哥儿啊,你烧糊涂了,不记得我了吗?”
“霖哥儿……霖哥儿……”
许嘉仁喃喃重复,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的角色。
霖哥儿是她的亲弟弟许烨霖。
“你何时回来的,我病了多久?”
“大前天回来的,一回来就听说家里出了事,连个迎门的都没有,我和烨星先去给老太太和父亲请了安,后来又去给夫人请安,闲聊时才听夫人说起这些日子府上发生的事。”
说着,许烨霖叹口气,像个小大人似的,“对了,这次表哥也和我们一起回来了,他明年年初要参加乡试,可能要在咱们家过年了。”
许嘉仁抬手揉揉太阳穴,表哥又是谁,怎么又出现了新的亲戚,头好疼,什么都不要想了。
“对了,二姐姐怎么样了?”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许烨霖露出怀疑的目光,心想,五姐姐和二姐姐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说起来,许烨霖虽然是国公府嫡子,可是他的生长环境却没有外人看来的那么光鲜亮丽,幼年失母不说,几个姐姐性格各异,动不动就闹别扭,而他要夹在中间左右调衡,委实辛苦。
不过,如果姐姐相处的和睦,这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昨天有个和尚,自称是普济寺的高僧,来咱们家要给二姐姐治脸,给二姐姐开了内服和外用的方子,今天早晨我去瞧二姐姐,脸上的水泡果然消了。”
许嘉仁眼睛睁得浑圆,抓着许烨霖的袖子,“是不是慧通大师?”
许烨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名字,没想到京城竟会有医术这么高明的和尚,他说了,只要二姐姐服了他的药,肯定不会留疤。
今天,郭家二公子也上门拜访,虽然没见到二姐姐的面,可是二姐姐听说了以后很高兴。”
许嘉仁这才松了一口气,郭淮回来了,怪不得能把慧通大师请来。
因为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许嘉仁吃了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这几个月来国公府风波不断,先是五姑娘出走、再是三少爷打人、又是商姨娘被罚、现在又是四姑娘毒害二姑娘畏罪潜逃,如今两个少爷回来了,总算给人人自危的国公府添了点人气。
最高兴的是老太太,自己的两个宝贝孙子回来了,她总算体会到了儿孙承欢膝下的乐趣,这回也不说什么“自己喜欢清净、闲杂人等不要来打扰”
这种话云云,反而常常把两个孙子叫到自己院里陪自己说话。
王氏有些不高兴,对孙天家的抱怨道,“星哥儿正是发奋读书的年纪,老太太总把星哥儿叫到她那去什么意思,耽误了学业怎么办?还有,她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还留星哥儿吃饭。”
孙天家的安慰王氏,“老太太喜欢哥儿是好事,哪家的奶奶不疼自己孙子的。”
王氏很不屑,“疼孙子有什么用,她一个农村来的无知妇人,自己手下没什么值钱的宝贝,娘家也是野山沟沟的,说出去都给星哥儿丢人,哥儿能图她点什么?再说了,她也不是只疼星哥儿,那个老太婆只要是个男孩就当个宝,就连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也是她的心头肉,前几天还和老爷闹着要把华哥儿接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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