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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历三月,言逡月带着贴身侍女若皈去了涵清湖一带,那里有一座敬曲山,她每年都要在山间寺院住一阵子,养精练气。
时值三月初三,按照古代习俗,应是人们于水边相聚宴饮,方可祓除不详的日子。
上午的修行结束,若皈来找她:“郡主,若皈发现这里有条环曲水流,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顺便……为夫人祈福。”
言逡月本无兴趣,听了她最后几个字:“嗯,也好。”
言逡月随若皈至渠边,不料却看见了卫钦钊和他几个兄弟,以及一位长相甜美可爱的枣衫姑娘,正在上游备酒。
“他们怎么在这?”
言逡月不知为何有些不悦。
还不待若皈回答,卫钦钊衔过话头:“刚到。”
他略带笑意走过来:“怎么,言点检似乎不太想见到我?”
“不想。”
卫钦钊微一挑眉,这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吧,脾气这么大。
“若皈,我们回去吧。”
言逡月似是很疲累,对那一行人行了个礼:“少将军,告辞。”
卫钦钊是多会讨人烦的一个人,迈了两步抢在她前头:“你既然来了,便随了古人习俗,与我们玩玩这流觞曲水,去去晦气。”
言逡月冷笑一声:“最晦气的不是正摆在我面前吗?”
“那你就不想看看,这晦气是去得掉去不掉?”
卫少将军竟完全没有动怒。
“郡主,您看卫公子都这样说了,您再走岂不是太失了礼数?”
“……嗯。”
言逡月静静坐在水渠边,名叫棕秋的枣衫姑娘将酒杯置于上游,那酒杯随水流淌,竟流到了言逡月面前。
“你喝了罢。”
卫钦钊转头说。
言逡月犹豫片刻,掩袖饮尽杯中酒。
卫钦钊微微笑:“你既然喝了我们的酒,就要再在这陪我们坐一会。”
他那几个兄弟听见这话笑得欢,哪里就“我们”
、“我们”
的了,分明就是你自己吧。
“无赖。”
卫钦钊撇撇嘴,当日送我发带时你是怎样的态度,女人啊,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言逡月脚下发软,其实也没有力气马上走,她找了一块磐石坐下,枕着自己双膝,隔开一段距离观望他们。
她与这些所谓的“地痞流氓”
接触了这么久,发现其实每个人也各有过人之处,还有卫钦钊,他虽然不像传统的王孙公子,身上的贵族习惯倒是不少,偶尔也会带他们玩些风雅的东西。
更让她意外的是,那位棕秋姑娘竟会弹奏失传已久的五弦琵琶和花边阮,几个少年围在她身边唱歌,卫钦钊大概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坐在一旁合着节奏拍掌。
其实也有点美好,如果她不是实在不舒服的话,大概也会一起拍手吧……
说起身体不适,她从几天前开始,小腹就隐隐有些沉闷的疼痛,一种从身体内部传来的钝痛,刚才喝了那杯酒,这种疼痛忽然猛烈起来,她像是被这种坠痛折磨得断了带一样,弓起身子把脸埋在双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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