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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老爷子已经睡着了。
整个别墅,没有灯光,漆黑暗沉,静谧得没有一丝声响。
温景梵看了眼正低头换鞋,连换鞋小习惯都相同的“某前任叔侄”
二位,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扶住辛姨:“我先扶辛姨上去,顺便看看爷爷。”
温少远累了一天,已经懒得说话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闻歌落后一步,看着他换好鞋,走到厨房去倒水喝。
出来时,端着茶杯正要上楼,随即想起什么,往玄关的方向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没有话想跟我说?”
闻歌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摇摇头。
他的目光瞬间幽沉下来,凉凉地扫她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那脚步声沉沉的,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一步一步碾压过去,疼得闻歌胸口一阵发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站得双腿酸疼,扶着墙缓缓坐下。
坐在玄关和客厅交界的台阶上,目光一寸寸,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她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这里——这个以后和她无关的地方。
这一坐,直到天暗又天明。
她就蜷缩在这里,紧贴着墙,靠了一晚上没睡觉。
整个人冷得似乎有些僵硬,十指发麻。
她用一晚上,想了很多事。
以前的,现在的,以及过去的,想着想着,总是会走神想到小叔,想到他昨天早上,他隔着远远的人群看向她的那个眼神。
毫无温度,毫无关联的那种眼神。
身体有些发烫,头也有些疼,但这些,好像都无所谓了,她现在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亲人离世,被苛待,被抛弃,这几天以来,有很多时候她都想着,如果自己也死了,那就好了。
不用面对这些,也不用面对以后未知得让她惶恐的生活。
但她并不是无知无畏的,远远知道,活着比死更珍贵。
……
晨曦微露,已经能听见外面的鸟叫虫鸣声,空气似乎也被洗过了一般,带着清晨朝阳的清新,凝结着淡淡的水汽。
闻歌终于站起来,回了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带上书和衣服,也仅正好装了一个行李箱。
衣柜里还有好多冬天穿的,这些新衣服都是过年的时候,蒋君瑜带她去买的。
她看了良久,终是有些舍不得,取下一件外套,也装了进去。
摸到行李箱侧边的小口袋时,手指被信封那尖利的纸张划了一下,她这才想起,上飞机前,温敬给她塞的□□。
想了想,她取出那个信封,妥帖地放进行李箱隐秘的小隔层里。
她已经不天真了,什么“温家的东西我都不会带走的”
这种坚贞的想法对于她而言,实在有些愚蠢。
准备好这些,她拉了行李箱出来。
走到老爷子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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