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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不喜我,可抛去成婚一事,你我二人至少也算熟识……”
沈墨寒却只是抽回衣袖:“长公主为君,我为臣,只此而已。”
燕辞楹狠狠怔在原地。
刹那间,她只觉心脏好似被生生剖开,血肉模糊!
燕辞楹死死抿着唇,将喉间涌上的腥气咽下:“只此而已……”
“可沈墨寒,这是你想的,并非我所求。”
话落,一片寂静。
冰雪漫天盖地,冷得燕辞楹打颤。
但沈墨寒的嗓音更冷:“长公主何时学会了说谎?”
燕辞楹浑身一僵。
她对上沈墨寒那双墨般的眼,整个人如坠深渊,心口上的伤像是被人狠狠撕裂扯开,鲜血淋漓!
七年,这份情意足足在心底积压了七年才终坦白——
可他竟是半分都不信!
燕辞楹想解释。
但刚启唇,喉间那股血腥味却倏地变得浓郁,她只能咬紧唇瓣死死忍着。
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
而沈墨寒已然抬步离开,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燕辞楹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才撑不住瘫软倒地,剧烈地咳了起来。
皎白的雪,鲜红的血。
她静静看着,悲哀与伤痛一瞬蔓延全身……
皇宫。
燕辞楹走进议事殿时,燕明慎正在批阅奏折。
见她进来,他忙起身迎上前:“长姐!
你的伤还没痊愈,怎么不在王府好好休养?”
燕辞楹没回答,只是问:“阿慎,你为何要下那道圣旨?”
燕明慎顿了片刻,神情霎时从担忧转为冷肃:“长姐,你此刻……是在为了沈墨寒而质问我吗?”
“是。”
燕辞楹拧了眉,“沈墨寒身为摄政王,是你、是整个北昭的支撑!
你如今动他,天下人会如何想?那些敌国又会如何想?!”
“阿慎,你怎能如此糊涂?”
话音刚落,燕明慎倏尔挥袖:“够了!”
他紧紧盯着燕辞楹,眉眼敛着怒意:“我是君他是臣,我为何不能动他?难道没有他沈墨寒,我就不是北昭的皇帝了吗?!”
“别说只是罚扣俸禄,就算我要罢免他的官职又如何?”
闻言,燕辞楹狠狠一震。
她满眼错愕茫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神情阴鸷的少年竟是自己的弟弟。
无声的僵持在沉默中蔓延。
许久,燕辞楹微颤的声音才在殿内响起:“沈墨寒位高权重,我知你一直忌惮他,但是阿慎,他从未害过北昭,更未害过你,你为何……”
“因为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燕明慎厉声打断她,但说完又觉语气太过凌厉。
他深吸了口气,转身背对燕辞楹,声音稍缓:“这件事我自有定夺,长姐还是好好保重身体,莫要再费心劳神。”
言罢,燕明慎便唤来侍卫护送燕辞楹出宫。
天色渐暗。
回到摄政王府,燕辞楹抬眼看着那朱红的牌匾,她微凝的眉眼间赫然划过抹痛色。
君臣离心是一国大忌,更何况沈墨寒又手握重权,只是眼下不清楚他是否知道燕明慎的心思。
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唯一血亲。
无论选择谁,最痛苦的人都只会是她!
燕辞楹独自站了许久,终究还是踏进府门。
月光铺洒庭院,雪地泛出淡淡银光。
书房外,她凝望着面前的门,攥在一起的手心冒出些许汗意。
迟疑很久,刚要抬手敲门。
书房里却响起一道声音:“王爷,属下查到监视王府的那些人皆为皇家暗卫,若是皇上真要对您动手……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燕辞楹本要敲门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瞳孔颤栗。
紧接着,就听沈墨寒低沉冰冷的语气从门缝中传出。
话落那刹,燕辞楹只觉得天崩地裂。
她身形一晃,下意识扶住青砖,掌心却又传来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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