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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掏出乾坤袋,袋口的符文在灯光下闪了闪,轻轻放在阿木尔面前,“里面是我的东西。
若我没回来……”
阿木尔猛地抬头,玄铁刀“哐当”
砸在地上:“说啥胡话!
你肯定能回来!”
凌天没接话,指尖捏着乾坤袋的绳结,指节泛白:“带逸尘和卯澈去万药商会,凭商会的家底,够你们衣食无忧。”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每四年去一趟金鳞城,给龙象灵渊阵补次灵石,别让阵法断了运转。”
逸尘的眼眶红了,伸手想去拽他,却被卯澈拉住——他知道凌天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
阿木尔攥着乾坤袋,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袋上的符文,喉结滚了滚,没说出话,只重重“嗯”
了一声。
客栈外的雷球炸出一串电光,映在凌天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他端起碗底的残酒一饮而尽,起身时带起的风,吹得桌上的空盘轻轻晃了晃。
天刚蒙蒙亮,四人已站在离魂谷口。
明明是清晨,头顶却压着铅块般的乌云,连一丝阳光都透不下来,谷内暗得像泼了墨,风卷着湿冷的雾气灌出来,带着股腐叶混着血腥的怪味。
“呜呜——”
谷深处传来细碎的哭声,时而像孩童啜泣,时而像老妪哀嚎,绕着岩壁打转,听得人头皮发麻。
“就到这儿吧。”
凌天转身,目光扫过三人,衣袍被谷风掀得猎猎作响,“你们回去等我。”
“你可得当心!”
阿木尔把玄铁刀往地上一顿,青石板被砸出个浅坑,嗓门比谷里的鬼哭还响,“那破刀和破石头要是不好拿,就别要了!
命比啥都金贵!”
逸尘拽着凌天的衣袖,鹿茸上沾了点晨露,声音带着哽咽:“要是觉得不对劲,马上跑回来……我们在客栈给你留着甜酒。”
卯澈也红着眼圈,从怀里掏出个平安符塞给他——那是他用兔毛和朱砂画的,边角都磨圆了:“带上这个,会管用的。”
凌天接过平安符,指尖触到布料的温热,轻轻点头:“放心。”
他转身踏入谷口,刚走两步,浓稠的雾气就漫了上来,像冰冷的手缠上脚踝。
那雾气比寻常晨雾重得多,能见度不过三尺,连脚下的碎石都看得模糊。
阿木尔三人站在谷外,看着他的衣袍渐渐被雾气吞噬,先是衣角,再是腰身,最后连头顶的发冠都隐进白茫茫的雾里,只余下一道越来越淡的影子,终是彻底消失了。
谷内的鬼哭声还在继续,混着雾里偶尔闪过的幽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
阿木尔攥紧了拳头,玄铁刀的刀柄被汗浸湿,低声骂了句:“这鬼地方……”
逸尘和卯澈望着雾气翻腾的谷口,谁都没说话,只有风卷着雾沫,打在他们脸上,冰凉刺骨。
凌天往深处走了三里,周遭的雾气果然变了——不再是先前的白茫茫一片,而是化作灰黑色的黏腻雾团,像熬稠的墨汁,触在皮肤上竟隐隐生疼,空气中还飘着股皮肉腐烂的腥气。
“蚀骨雾么。”
他低语一声,脚下忽然腾起金红色的火焰。
勘月天火顺着脚踝往上蔓延,如活水般淌过衣袍,落地时“轰”
地炸开半尺高的火墙,灰黑雾气一触到火焰,顿时发出“滋滋”
的灼烧声,像滚油遇水般往后退去,硬生生在雾中烧出条丈许宽的通道,通道两侧的雾气翻腾嘶吼,却始终不敢越过火焰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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