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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俊豪握着笔的手在收据上剧烈颤抖,当“豪”
字的最后一笔墨迹晕开时,他眼角的余光正落在姜雅琴沾着水蒸气的发梢上。
那抹栗色的发尾扫过沈杰手背的瞬间,他的喉结动了动,笔尖在“院系”
栏上重重戳出一个洞——经管院大三,这行字是他故意写大的,就盼着姜雅琴能多瞧两眼。
“可以走了。”
沈杰收信封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可白俊豪却没挪动脚步,指尖蹭着桌角的木刺,假装整理袖口:“那……姜学姐什么时候有空?我、我想问问考研资料的事。”
“没空。”
沈杰把信封锁进抽屉,钥匙在掌心转了个圈,“你该想想怎么凑齐两千一百零三。”
白俊豪被噎得脖子通红,掏出手机时故意把免提按得很响:“姐,我在学校综合楼呢,你带点钱过来呗?就两千多,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他斜眼瞟着姜雅琴往洗手间走去的背影,尾音拖得黏黏糊糊的,“真的是急事,你快来嘛。”
姜雅琴从洗手间出来时,指尖还沾着凉水。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暖宝宝,悄悄拽了拽沈杰的衣角:“我……可能得回宿舍。”
说话时,她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沈杰顺着她的目光瞥见垃圾桶里半片带血的卫生巾包装,后槽牙猛地一紧。
“我送你。”
他抓起外套搭在姜雅琴肩上,经过公告栏时停了一下——白俊豪按的红手印还没干,在“赔偿人”
三个字下面晕成一个暗红色的圆,像一块没擦干净的脏印子。
宿舍楼下,姜雅琴把围巾解下来塞给沈杰:“你围上吧,我跑两步就到。”
话音刚落,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发烫。
沈杰看着她接电话时皱起的眉头,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是白雅鸽?”
“她说在综合楼等你。”
姜雅琴攥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小沈,白俊豪刚才打电话时,我听见他说‘姜学姐皮肤真白’。”
沈杰的下颌线突然绷成一条硬棱。
他目送姜雅琴小跑着进了宿舍楼,转身时把围巾系得紧紧的——冷风灌进领口的刹那,他摸出烟盒又狠狠攥住,指节都变白了。
综合楼三楼的茶水间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
白雅鸽正捏着那张收据,指甲在“假币”
两个字上掐出月牙印。
她比白俊豪高半个头,浅驼色大衣下面露出细高跟鞋,此刻却恨不得把弟弟的脑袋按进洗手池:“你当姐姐是印钞机啊?上个月刚给你填了游戏卡的窟窿,这个月又来?”
“姐,我知道错了嘛。”
白俊豪缩着脖子往墙角挪,余光瞥见推门进来的沈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沈总你看,我姐带钱来了!”
白雅鸽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桌角,两千一百零三的红票子整整齐齐地码在收据上。
她伸手要抽,又停住了:“沈先生,这钱我替他还,但我得知道——他拿假币骗的是谁?”
“食堂卖煎饼的王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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