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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寇道:“正是我们寨子。”
“那可巧了,”
那人笑起来,“我与你们寨里的大爷原是旧相识,与你们那位李三爷是本家人,论起来,他要喊我一声表弟。”
那小土寇将信将疑:“你可有信物?”
那汉子立即便叫人送上来几封书信,让那几个小土寇过目:“这是你们三爷这些年寄来的书信,你们拿去认一认,就知道了。”
这几个劫道的土寇也不认字,更辨别不出李云蔚的字迹,于是只好派了一个小土寇拿信回寨验明。
如此一来一回,才总算确认了这些个“流民”
的身份。
多年未见,薛鸷先是命人带几人去沐浴更衣,随后又和李三张罗着叫人摆起宴席,在寨里收拾出他们住的地儿。
这些人濯洗去面上脏污,换下褴褛衣裙,除了都有些消瘦之外,与普通流民看起来还是有所区别的。
酒桌上。
那李崧在薛鸷身旁落座,一把揽过他的肩,先是狠狠地拍了拍,然后才红着眼道:“阿鸷,算起来咱俩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你小子也变模样了……高了,也壮了。”
故友重逢,薛鸷心里也觉得感慨:“你们当年走得太突然,我当时心里还很是难过了一阵。”
“到底根在这儿,我才进到豫州地界上,就觉得心里一下子踏实了。”
李云蔚在旁低声问道:“李崧,你爹娘呢?”
李崧面色一僵,过了会儿才道:“他们年纪大了,那夜没跑出来,被那些狗娘养的给活捉了!”
“你逃了,那些兵肯放过你?”
李崧冷笑一声:“他们寻了几日没找到我,害怕上边怪罪,便随便挑了个人顶上,行刑那日,我也在人群里,看着我爹娘……”
他忽然拍了一下桌案,眼泪猛地从眼眶里滚砸下来,坐在他身侧的年轻女子也用衣袖挡住脸,低声呜咽了起来。
“不说这个了,”
薛鸷往他面前的酒碗里倒满酒,“人死不能复生,你和你妹子能逃出来,也算大幸了。”
仇二也上来和他碰碗:“吃酒,李崧兄。”
李崧把满脸涕泗用袖子一抹,端起面前的酒碗便一口咽了个干净,看向薛鸷时,他眼里仍有泪光:“我们东躲西藏了这些时日,夜里都没敢睡个整觉,就怕什么时候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下去了。
寨里统共千百个人,就跑出来这几个……”
桌上有个跟李崧一道来的中年汉子闻言也咒骂道:“那起狗娘养的贱人!
还有那姓宋的狗官,亏咱们为他干了这么多脏事,那什么狗屁将军一来,他立即就把咱们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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