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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负的目光在线条优美流畅的脖颈间逡巡,却迟迟不肯更进一步。
秦琢久违地感觉到了心塞。
按理来说,和这种人交流的舒适程度,应该仅次于那些懂分寸知进退的聪明人,但是周负却能在短短几句话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他的神经,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本事。
秦琢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生气的,毕竟周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私自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还留下那个让他担忧了许久的图纹。
可是,或许是因为周负的态度实在太真挚了,真挚到仿佛对这人心怀怨怼都成为了一种罪恶,硬生生地压下了秦琢所有的不满。
所以他只是叹气:“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要提前告诉我。”
周负急忙上下晃了晃头,低眉顺眼地小声为自己辩解:“对不起,先前没告诉你,是怕你不同意,下次一定提前说好。”
果然还有下次。
秦琢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次是留下了图腾和一道气息,下次呢,又会对他做些什么?
这个周负,听话是真的听话,混账也是真的混账。
秦琢道:“你说想看看我,现在已经看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此话一出,他发现周负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表情也有几分僵硬,抿着嘴唇,半晌才缓缓地松弛下来,似乎是鼓起勇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听到周负说:“按道理讲是可以的,但是我想和你多聊一会儿。”
那就是暂时还回不去了。
“聊什么?”
秦琢道,“晚膳前我必须醒来。”
周负脱口而出:“什么都好,只要你愿意和我说话!”
秦琢的眼神变了。
这孩子大概是憋坏了吧,众帝之台都不知多少年无人问津了,好不容易逮到自己这个能交流的,可不得抓住机会多讲几句吗?
“你在众帝之台坐了多久了?”
他近乎怜爱地看着眼前羞赧的年轻人。
“很久了,抱歉,我真的记不太清。”
周负歉疚地低头。
秦琢换了个方式提问:“你来到这里时,是哪位皇帝当政?”
他身上穿的是秦汉时期的服饰,肥袖窄口和露出的内衫衣领都是汉代喜爱的样式,周负应该也是那时的人吧?
上古的修士能活这么久吗?秦琢若有所思。
周负抬头望着梦境中灰蒙蒙的天空,眉头蹙起,露出了思索与纠结的神情。
“想不起来吗?”
“不,我还记得。”
周负似乎是要证明他的记忆力其实还不错,略微加快了语速,“当时没有皇帝的称号,当政之人是帝禹。”
“谁?”
秦琢在心里回忆着秦汉年间的帝王和相应的年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周负认真地加大音量,咬字清晰:“帝禹。”
禹,姒姓,名文命,字密,号禹,后世尊称为大禹,是夏后氏首领、帝颛顼的曾孙、黄帝轩辕氏的第六代玄孙。
秦琢的眼神发直,他喃喃道:“……你知道大禹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吗?”
“不知道,我没仔细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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