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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海防异闻录37（第2页）

巴尼左提亚此征逆浪血蜂，志在殄灭其众，虽损三舰，弗止征伐。

达尼洛伯爵既除塔丝隆特海域暗礁，即命舟师尽发，追剿海寇。

逆浪血蜂之乌奈·皮普斯、波顿·奥尔班及崔炫锴所率三舰，前战损甚，行迟不及本队，须臾为巴尼左提亚军所追。

三将相谓曰："

虽不能至诺萨拖纳斯海域，然吾辈尚可效死！

"

遂转舵迎敌，直面追兵。

时三舰唯备火炮三十门，较巴尼左提亚巨舟，犹螳臂当车。

然三将皆无惧死，誓阻追军，为逆浪血蜂退守鸢凃海峡争时。

乃号令部众，尽发诸炮，虽寡必战，弹矢皆注于敌舰之上。

硝云蔽日，铁雨裂空。

乌奈横刀立桅，黑帜翻卷如乌龙腾空，嘶声喝令："

满舵逆流！

弹幕尽发！

"

三十门残炮齐鸣，火舌撕开浪幕，竟在巴尼左提亚Galleon船首炸出丈宽裂痕。

波顿独目迸光，铁钩贯入舵轮，任由敌舰链弹绞断半截桅杆。

木屑暴雨中狂笑："

好风！

助我烈焰焚天！

"

火药桶在甲板滚动炸裂，青焰顺着缆绳窜成火网，吞噬三艘接舷敌舰。

崔舰长玄袍鼓荡，立于燃烧的尾楼挥动双铳。

弹丸洞穿胸膛之际，犹指海峡方向长啸："

蜂信已至——！

"

残存水手闻声跃海，身后主桅裹着雷火轰然倾覆，铁铸撞角深深楔入敌阵旗舰龙骨。

巴尼左提亚重炮集群迸射雷霆，三道火柱自海面冲天。

乌奈所率战船拦腰炸断，其人却攀着燃烧的船锚链飞掷敌阵，半空残躯仍作投剑状；波顿与熔化的舵轮铸为一体，铁水裹着身躯流入怒涛；崔舰长残旗卷入炮管炸膛的炫光，刹那间照亮海峡迷雾中远去的黑帆。

海面漂浮的焦木间，皮普斯三当家座次金章在余烬中忽明忽灭，其上血蜂纹竟未被烈焰所蚀。

巴尼左提亚水兵打捞时，又见鸢凃海峡方向升起黑色蜂旗，咸风送来隐约螺号，如赞勇魄，亦如葬歌。

达尼洛伯立于艨艟舰桥，目送黑色蜂旗没于海雾。

虽察逆浪血蜂以烽烟祭同侪、螺声寄哀思，更知彼等激战实为诱敌之计，然抚剑沉吟，敕令诸舰不得轻进。

巴尼左提亚巨舰阵列如铁锁横江，惟见鹰隼斥候往来涛间。

"

今当究二事。

"

伯爵以千里镜扫视焦木浮尸，"

其一，乌奈等残党有无漏网；其二，达约·博比罪酋生死确证。

"

令旗挥处，轻舟四出，铁网捞检，纵发肤焦骨亦需剖验。

时副将进言："

达约子爵若苟存偷生..."

话音未毕，伯爵甲胄铿然作响："

此獠辱我三舰，若得全尸，当悬首城港桅杆百日！

"

语带寒铁之音，惊起盘旋海鸦。

经缜密查验，得报：乌奈部属尽成齑粉，波顿残骸嵌于熔铁，崔氏焦颅犹衔铜弹。

至于达约·博比，既未见其佩剑沉银，亦未睹子爵徽章，惟余海峡怒潮，昼夜冲刷礁石血渍。

参务史史?江鸟伏地稽首，甲声铿然："

在下筹谋失当，致乌奈所率诸舰尽殁，九泉之下何颜见袍泽！

"

蜂主急挽其臂，声震穹舱："

战阵如潮汐无常，纵天神在世，焉能尽握天时？塔丝隆特海战焚敌三舰，非次座夏鸣兵马以死相搏，亦赖卿经纬之才！

"

忽拔佩刀劈裂海图桌，寒芒映照残损蜂旗："

巴尼左提亚战舰虽坚，岂知吾等以热血蚀其铁甲？今当砺尔智勇，使金汤化糜！

"

语罢取酒泼洒甲板，浊浪与琥珀同涌，似祭英魂，更似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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