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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闉宅玄猫录（第2页）

林氏子晓伟者，少时居于城闉遗宅。

其宅乃族聚旧所，地虽土质，砖石嵌之，雨不泞淖。

院中多蜗迹鼠踪，无厕室之设，取水惟厨下，如厕则趋街衢旱溷。

偏庑列置，俗谓"

下屋"

，鼠窟潜焉。

时有玄猫司捕，矫捷非常。

每值夤夜，辄闻叩扉声急，启户则见玄猫衔鼠十数，皆断首阶前，昂首振尾若夸功状。

祖考拊掌称异，翌日举为笑谈。

当是时也，童稚暴戾，虐畜为乐。

晓伟尝以足蹴猫腰，致其行跛，犹嘲其蹒跚之态。

后厨炊烹鲜，猫忍创攫脔，为妪杖逐。

自兹玄影绝迹，偶现墙垣，终不复归。

祖父母居之经年，双亲宦游别邑。

曩时城隔若天涯，今视不过咫尺。

追忆童稚，温馨与悔疚并生。

尝闻"

性本善"

之说，晓伟独谓"

性本恶"

，盖以己身证之。

每思虐猫旧事，嘲谑愈炽，愧怍愈深。

呜呼！

禽兽有功而受虐，童子无知而造孽，岂非赤子心性未臻之验耶？

小猫孤独地流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没有吃的，翻垃圾桶，没有喝的，喝路边坑洼的雨水。

它对这个家伤心透了，既然已经决定离开，无论在艰难，它也绝不回头。

一路上，外面的流浪狗欺负过它，散养的鸡欺负过它，那都无所谓，但是有一个逆鳞是碰不得的，那就是它的屁股！

都说猫有九条命，这一点不假，因为被林晓伟踢掉的腰，不久就恢复了，这要是换成人，肯定是终身落下病根，甚至严重点终身残疾下不了床了。

可是它恢复了，并且忍辱负重，无论在艰难，都要活下去，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

死很容易，卑微苟且的活着更为艰难。

它不再对人抱有希望，它要回归一个属于它的世界中去。

不知道这一路，它是怎么走下来的，当它在再次醒来的时候，它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道观之中。

但是它并不知道这里是道观，更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哪里。

它厌倦了人类，所以醒来后很警惕，猫的感官很发达，但是在这里没有感觉到人类的存在。

不过它醒来后，面前不知被谁放了四条小咸鱼。

也许是上天的恩赐吧，它实在是太饿了，狼吞虎咽，全部吃了进去。

吃完之后，乏力感涌上心头，它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棉被小窝里，自己也处在道观的一个偏殿之内。

此时，外面正下着雨，就像它从林晓伟家刚走出来那天一样。

它口渴的厉害，一转身，就看到小窝的旁边有一个洁白的小碗，里面是清澈的水。

它试探性地舔了舔，无比甘甜！

于是它开怀畅饮，喝了个尽兴！

雨天就是适合睡觉，小猫也一样，它又睡了。

再醒过来，已经阳光明媚，艳阳高照。

它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偏殿中了，而是太清大殿之中。

这里的地面上摆着好多和它睡觉用的一样的垫子，整整齐齐，排列有序。

淡淡的清香味沁猫心脾，是神像前的香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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