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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钧博览会（第2页）

外滩海关钟楼的阴影里，江枫的指节叩在花岗岩墙面，回声闷如心跳。

姚玉玲的红头绳缠着半截粉笔，在防汛墙上画出抛物线："

台湾特务要炸的是钟楼正下方的防空洞，援建专列会从上方铁轨经过。

"

粉笔线延伸到黄浦江堤，正指向江面漂浮的运煤驳船，船尾锈蚀的螺旋桨缠满水草。

老郑戴着手铐被押下警车，棉袄领口蹭着审讯笔录："

1953年他们就想炸元山站防空洞......"

话未说完，材料科长突然撞开车门，腕间手铐刮过江枫手背，血珠溅在驳船航行日志上——今晚八点，这艘船要运送"

特殊建材"

抵港。

江枫踹开驳船舱门时，潮气混着硝铵味扑面而来。

成箱标着"

五金配件"

的木箱里，美制塑性炸药裹着防水油布。

姚玉玲用手术刀挑开引信外壳，铜制雷管上刻着"

"

："

是元山站剩下的库存！

"

她突然拽断红头绳，铜钱坠子卡住定时器齿轮，倒计时定格在23:17。

船舱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江枫摸黑掀开防水帆布——台湾特务老周被铁链锁在舱柱上，胸前钉着张泛黄照片：年轻时的材料科长正与国民党军官握手，背景里海关钟楼的脚手架还未拆除。

防空洞渗水声滴答作响。

姚玉玲的红头绳在探照灯下绷成弦，丈量着炸药当量："

这些硝铵足够炸穿三米厚的钢筋混凝土。

"

江枫的瑞士军刀撬开最后箱炸药，箱底压着半本《元山站爆破日志》，夹页里掉出把铜钥匙——正是开启台湾站保险柜的那把。

突然，老周尸体旁的无线电传来刺耳电流声："

引爆器在钟楼顶！

"

江枫抬头望向钟楼，四点钟方位的青铜指针微微颤动，齿轮箱缝隙闪过半截红色导线。

姚玉玲攀上钟楼检修梯时，江风掀起她工装下摆。

青铜时针背后焊着台苏制起爆器，雷管线缠绕着发条装置。

江枫用父亲遗留的怀表卡住齿轮："

我爸修过这种老式钟表......"

话音未落，材料科长突然从阴影扑出，手铐链勒住江枫脖颈："

江铁林当年就该死在元山站！

"

姚玉玲的红头绳缠住科长脚踝，铜钱坠子带着千钧之力砸中他太阳穴。

倒地的科长口袋里滑落张电报纸，紫外线灯下显出密令："

不惜代价引爆博览会，嫁祸中共工程质量。

"

晨光穿透防空洞天窗时，援建专列正缓缓驶过外滩。

姚玉玲突然攥紧江枫手腕："

听轮轨声！

"

本该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变得沉闷，她甩出红头绳缠住闸瓦检测仪："

含硫量又超标了！

"

光谱仪屏幕跳动的曲线，与驳船炸药的化学指纹完全一致。

江枫冲向车头时，第七节车厢突然倾斜——劣质闸瓦在弯道处崩裂，火星溅上押运的化工原料桶。

姚玉玲扯下消防斧劈开安全阀，干粉喷涌中浮现闸瓦钢印：0417-1983。

台湾站保险柜开启时，铁锈味里飘出茉莉香。

江铁林的遗书用钢笔写在《安全生产手册》扉页："

1953年我私换闸瓦，是为调包台湾特务的劣质货......"

夹层照片里，年轻的他正将成箱闸瓦推进焚化炉，火焰照亮身后老郑愧疚的脸。

姚玉玲的红头绳突然断裂，铜钱坠子弹开暗格。

半枚青天白日徽章背面，刻着材料科长的真实姓名——竟是江枫在朝鲜战场失踪的堂叔。

博览会烟花照亮黄浦江时，江枫将父亲遗书折成纸船。

姚玉玲的红头绳系着劣质闸瓦沉入江底，夜巡驳船的探照灯扫过水面，惊起群白鹭。

老郑在监狱放风场仰头望天，棉袄破口处飘出片银杏叶，叶脉纹路拼出个未引爆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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