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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萃竹院出来,天已经大黑了。
夜风阵阵,吹得姚韵儿一颗心哇凉哇凉的,春杏过来扶住她。
姚韵儿强忍着情绪,直到回到玉兰院,才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真的很怕,怕云非晚不认这个儿子。
虽然她觉得云非晚不是那样的人,过个一年半载想通了,一切皆大欢喜。
但是万一呢,万一云非晚没想通,那宋锦程就会顶着大房儿子的名义一辈子,到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等过个一年半载,云非晚想通了,也浪费了宋锦程一年的时间。
而且这一年对于宋锦程来说,那种伤害是不可磨灭的。
她想起今日,去看宋锦程时,宋锦程的态度,一颗心几乎要沉到谷底。
虽然她可以骗云非晚,但是宋锦程,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眼下,只能是好好教。
但是她没有一点头绪,姚韵儿悲伤又苦恼。
春杏问道:“大夫人,要不然,让二爷回来?”
说到宋明简,姚韵儿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若云非晚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奸情,宋明简回来,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云非晚知道了的情况下,宋明简回来,便只会火上浇油。
说这话的时候,姚韵儿想到刚刚云非晚癫狂的神情,说出日日给他们喂催情香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向面前的春杏,问道: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姚韵儿把刚刚在萃竹院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的和春杏说了。
她现在身边只有春杏,没有其他的人可以商量。
春杏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说,大夫人只能认下和大公子的关系?”
姚韵儿皱眉:“看起来只有这个办法,但是我心中实在发怵。”
春杏:“大夫人若不想承认,便不承认就是。”
姚韵儿:“二夫人贴了告示出去,我哪怕不承认,在外人眼中也是默认。”
春杏:“那直接澄清呢,反正又没有证据。
大夫人跟二爷的事,那么多年,总会有些纰漏证据被人抓住,但是换子一事,没有证据,二夫人也不能随意往大夫人身上安罪名。”
姚韵儿一脸菜色:“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她若真的因为生二爷的气,把程儿送去边境,那我又该如何?”
春杏:“应该不会吧,那毕竟是二夫人亲生的孩子。
“是啊,大家都觉得不会……”
姚韵儿欲言又止。
大家都觉得云非晚不会,但是她却不能去赌。
若云非晚真的把宋锦程送去了边境,那她哭都找不到地方。
春杏:“但是,大夫人在这自己骗自己也不好,这些都是大夫人自己想象出来的事情,并不一定会发生,大夫人也别太杞人忧天,若真的……若真的有那一日,便让大公子直接逃了算了。”
姚韵儿像被浑身抽干了力气。
“若大公子逃了,那他这辈子都回不了宋家,而且他又没有什么本事,自己立不起来,去了外面,实在是自寻死路。”
对于宋锦程,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最了解。
宋锦程养尊处优惯了,吃苦是一点都不会的,与人打交道方面,更是不擅长,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竟想不出半点能让宋锦程安身立命的方法。
她有些后悔,之前一直想着要靠云家扶持宋锦程直上青云是不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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