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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的道理。
但这件事儿实在太大了。
可以说,这次合作的成败,直接关系到社员们能不能吃饱饭。
这沉甸甸的责任压得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刘永才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脚步都有些沉重。
他决定亲自去找刘守江。
这个时间,刘守江估计正在车间里。
因为下午还要赶去县里,时间紧迫,刘永才便加快了脚步,直接朝村外的车间赶去。
很快,占地几亩的车间就出现在眼前。
歪斜的石灰板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黄的草筋,被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碎屑。
曾经宽阔气派的红砖大门如今只剩半扇,另一半斜倚在墙根,被雨水泡得发胀开裂。
门板上“鞍阳钢厂定点加工车间”
的红漆字现如今早已褪成一片灰白。
入口旁边,两个空荡荡的车位——
那里曾停着两台东方红拖拉机,如今只剩水泥地上两道深色的胎痕。
工厂衰败后,县里下死命令,将两台拖拉机调走。
一并调走的,还有四台最好的铣床。
当年为了扭转局面,刘永才和刘德昌没少去县里争取,软磨硬泡,脸都不要。
但对方那句:“没了鞍阳钢厂,你们瓦窑大队算个屁?”
实在扎心。
刘永才和刘德昌无言以对。
是啊。
瓦窑村,这个依附鞍阳钢厂而生的村子,没了鞍阳钢厂,就等于失去了大部分的经济命脉。
如今,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没爹没娘。
能不能活下去,怎样活下去,全靠自己。
刘永才收回心中酸涩,稳了稳心神。
掀开满是油污的帆布帘,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原本能容纳十台机床的空地上,现在只孤零零摆着两台老掉牙的C620车床。
刘守江正弓着背调试车床。
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他一转头:“队长?您咋来了?”
刘永才示意他停下手里的活儿,问道:“资质认证的事儿,你打算怎么整?”
刘守江的手指还悬在变速杆上,脸上一片茫然。
“啥?啥认证?没听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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