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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些年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就业环境变差,越来越多的同学加入到勤工俭学的队伍里。
他们不是为了赚那点钱,是为了提前适应社会,学习校园里教不了的人情世故。
于是真正困难的学生反而少了很多机会。
在他翻看信息的时候,于伟一家正好在山脚下的面馆吃饭。
两碗素面,十块钱,一碗牛肉面,十五。
周小红把碗里的面条挑了些给儿子,“妈妈饭量小,吃不完。”
十二岁的男孩正是能吃的时候,这一碗面才二两,肯定不够吃。
于尘想要把面条挑回去,被周小红止住,他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妈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
周小红揉了揉他的脑袋,只是催促着快吃,“是爸爸妈妈的错,没有看好你,让你受了苦,快吃吧,等回了老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尘的眼眶泛红,低着头,轻轻的“嗯”
了一声。
在道观里,时莱和他聊了会天。
他诉说着这些年受过的苦,感觉自己被命运抛弃,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时莱告诉他,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都是要加倍的。
这些话他当时没完全听懂,但是刚才那一刻,当瘦弱的母亲把面条分给他,说饭量小吃不下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一点。
记忆里的母亲虽然个子不高,但一直挺富态,并不是眼前这般风吹就倒的样子。
原本漆黑的头发也多了些苍白,没有营养的如同稻草般杂乱。
她身上的迷彩服已经破了许多口子,用五颜六色的针线缝合着。
母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周小红挑着两根面条吃到嘴里,沉默了会,抬头看向丈夫道:“道长没收钱,要不咱们把道观的山门修一修吧?”
一万块钱修山门当然不够,但是于伟一直在工地上打零工,木匠瓦工都能干,周小红也能吃苦,提灰桶或者和水泥,能省下不少钱。
于伟认真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道长心善,怕是不会答应。”
周小红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钱早就用完了,这次取的一万块钱是找老家四叔借的,想要多给也是无能为力。
即便如此,时莱也没有收。
她知道,那是道长对他们的怜悯。
那道长虽然年轻,目光里的温柔却能容下整个世界。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她良心不安。
于伟把碗里的面分出来一些到妻子的碗里,按住她的手,小声道:“你说,如果薛老板能找到儿子,他给的钱,道长会不会收?”
周小红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老薛是大老板,三万五万都是小意思,他要是给钱的话,道长应该不会拒绝吧?”
“咱们找到儿子的事情还没和他说,要不我打个电话试试?”
“那你试试,先谢谢人家,别把话说死,道长愿不愿意帮还不好说,你让他先过来,我们带着他去见见道长。”
于伟点点头,把碗里剩下的面条都倒进儿子碗里,拿起手机到面馆外面打电话。
他们这些丢了儿子的人有一个群,群主就是他们说的薛老板。
不同于于伟和周小红这种社会底层农民工,薛老板是真正的大老板,为人仗义热情。
他收集了不少被拐卖儿童的照片,自己花钱在网上发布,还印制后贴在大货车上,让更多人帮忙寻找。
于伟两口子买二手面包车的钱也是找他借的。
周小红希望这样的好人也能善有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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