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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听他提起靖屿,神色微变,转而借着酒劲,抿起嘴角道:“所以宫廷斗争从无所谓是非对错、真相如何,只有成王败寇。”
靖祯亦笑亦叹:“朕也是知之甚晚。”
红烛美酒,二人畅谈通宵。
翌日晨起,消息不胫而走,潜陵及行宫中人不免议论纷纷。
皇帝彻夜留在一个女子的厢房内,任凭谁也知道其后将要发生何事。
果然不出半日,便有旨意传来,皇帝要册封那位宫女为贵人,将其带回皇宫。
不过这一消息并没有及时传入后宫。
当一众妃嫔在昭阳门外等候帝后归来时,却发现陪着皇帝从銮轿里走出的人并不是皇后,不禁大为震惊。
连一向沉稳的梅雪沉也霎时变了脸色,脱口道:“阿沅……”
靖祯搀着阿沅的手,扶她下了銮轿,朗声笑道:“这是朕刚刚册封的沅贵人,梅妃,你们以前应该认识。”
敏贵妃挺着孕肚,抢一步上前笑道:“怎么不认识,一别数年,可是越来越像从前那位了?”
大家都知道她所指何人,然而并不敢戳破这层禁忌,只是含笑着互相寒暄了几句。
阿沅笑时,发间的碧玉蝶恋花点翠步摇悠悠地摇曳,如风中娇蕊:“多年不见,贵妃娘娘还是一如既往。”
这时淳于皇后也从凤驾上移步而来,执起二人的手道:“既是旧识,往后在宫里要多帮衬着些。”
敏贵妃不屑一顾,偏过头去,只有梅雪沉向皇后微微屈膝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阿沅细看了这一群莺莺燕燕,发现至少多了五六张陌生的面孔,想来应是近两年皇帝新纳的妃嫔。
虽听闻她们大多出身寒门士族,又是新进宫不久的人,气质长相却是丝毫不输那几个位居高位的世家之后。
靖祯挥手道:“好了,没什么事就先回宫吧,朕也乏了。”
祖成低声问道:“那皇上今夜要歇在何处?”
“先去长宁宫看望母后,晚上……”
他不顾梅雪沉殷切的目光,兀自恋恋不舍地看向阿沅道:“便去云台宫罢。”
阿沅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掌心里,虽然是人前做戏,还是有些难为情。
再被他这样望着,更是脸红不已,盈然向他一笑,随后羞怯地低下了头。
诸妃起先即便有些怀疑,见皇帝与她眉目传情,不由得也是信了七八分。
有一两个潜邸的旧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还有几个当着皇帝的面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靖祯也不避讳,只当做没有看见,牵着她的手道:“你先回云台宫安置,朕晚上就来。”
阿沅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娇怯道:“那臣妾等着皇上。”
回到云台宫时,她已是疲惫不堪。
踏入垂花门,眼见这一片殿宇楼阁,竟恍如隔世,不禁悲从中来。
皇帝派来的侍卫送她至宫门,拱手道:“事出突然,功力来不及提前准备。
皇上已经吩咐了内侍省,过会儿便会派几个内侍和宫女过来,请小主先稍事休息。”
阿沅点点头,只听一人悄声唤她,语意中似是不敢相信:“阿沅姑娘?”
那侍卫闻言喝道:“什么姑娘,这是沅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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