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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薛王氏内心来讲,她是不愿意进京投靠她姐姐贾王氏的。
两人同是金陵王家的嫡女,一个嫁进了国公府第,一个却只能委身商家,这其中的差别太大了。
当初薛王氏也不是没怨过,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她一个姑娘家能违逆的。
如今,姐姐乃是国公府的当家太太,丈夫在官场上四平八稳,膝下儿女双全,更是有个衔玉而诞的哥儿,连孙子也已经抱上。
再看看她呢?
丈夫一病去了,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在族里挣命。
因着贾家那祭田的事,阖族上下都没个好脸色给她,连带的一双儿女也被人欺辱。
便是丈夫留下的产业,也被那些族人明抢暗夺,若非她背后还有个王家撑着,怕是她们母子三个都得要饭去了。
对了,还有那祭田的事,想起来薛王氏便一肚子气。
当初她姐姐也不说清楚,哄得她掏银子买了来,结果白赔了两万两银子不说,银子要也要不回来,还落的个气死丈夫的恶名。
她、她图的是什么啊!
可不进京却也不行,薛家那几房越发的变本加厉,这偌大个薛家就快没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再加上她哥哥来信说的事,薛王氏也有心将女儿送进宫去,好歹搏一搏。
若真能搏出头,日后儿子也能多个倚靠。
就在这样的纠结中,儿子薛蟠闯下了一桩祸事,惹上了人命官司,让薛王氏不得不匆匆收拾了行装,带着儿女们进京去了。
结果他们来得就有些不凑巧,原本是奔着哥哥王子腾去的,快到京城了才听说,王子腾被调了外任,举家离京上任去了。
这一下没奈何,也只有忍着心里的不痛快,登了荣国府的大门。
王夫人却对妹妹的到来期盼得很,一听说妹妹一家要进京,便紧着收拾出了院子,只等着他们赶紧住进来呢。
为什么呢?唉,最近她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啊!
自打上回贾赦查了公库之后,她取用东西就难得很,更别说往自己房里挪用了。
荣国府的收益本就一般,往年倒还能勉强做到够花,可去年南边发了大水,许多收成就泡了汤,王夫人管起家来便不由捉襟见肘起来。
府里府外的架子不能倒,不然怎么维持国公府第的体面,老太太、老爷那里也不会答应。
手里没银子却还要装面子,王夫人可是作了难。
再加上宫里的元春,隔三差五就托人来要银子,让她越发艰难起来。
往日里,王夫人并不太看得上她那妹妹跟她夫家的,可如今却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谁叫人家旁的没有,就是有银子呢!
皇商薛家啊,手指缝里漏出一点,也够她支应了。
“妹妹,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一看见薛王氏进了二门,王夫人便快步迎上去,方说了一句话,眼泪就下来了,拉着薛王氏的手说不出话来。
看上去,很是姐妹情深的模样。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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