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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氏抬头望了望他们,知道瞒不下去了,挣扎了许久,抹着泪将实情说了出来。
闵春阳当初在江东,是与当地的一名商人一同购进一批羊脂白玉,走水路卖给濯城的一户买家,岂料船只遭遇了劫匪,船工几乎全部丧生,那批羊脂白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闵家为了赔钱,耗尽了家产,却赔不出玉来。
谁知过了没多久,符杰却采到了一批上好的羊脂白玉,是以闵春阳便起了偷玉的念头。
“老爷做玉石这么多年,决不会看走眼,符家那些玉,就是当初从江东运来的那批。”
谷慈问:“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兰氏含泪道:“我们想要报官,可第二回去符家看玉的时候,那些玉却被掉包了,只是普通的白玉。”
赵翔听得云里雾里,不禁有些恼火:“我看你是胡编乱造的吧?”
兰氏被他斥了一声,神色惊恐地摇头。
沈清和问:“那批羊脂白玉的买家是谁?”
兰氏依旧摇头,表示不知。
沈清和沉默片刻,道:“闵员外昨日甩开捕快离府,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江东。”
兰氏答道,“老爷自从看过符家那批玉石,便觉得那笔生意是上了当,所以想去江东质问合伙的那名商人。”
她随后将此人的住址与名字写了下来,确是江东人士,叫封明,事发之后封家人亦是赔了钱,而家主本人却与闵家再无联系。
这事听起来十分蹊跷。
闵春阳在这行至少干了三十多年,不可能对此等行骗手段毫无防备。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张尧将那两名捕快所描述的男子画了出来,但兰氏表示此人并非封明。
待她走后,沈清和便命人去查江东的封家,剩下的人则是继续寻找闵春阳的行踪。
***
傍晚,赵翔将那幅画像往江东送了一份。
案子越来越复杂,衙门上下均认为是在江东的外乡人下的手,赵翔甚至还提议要通知江东知府。
沈清和没有回应,与谷慈又去了一趟符家。
这回没有看到符杰,只有佟氏在家,道是新的作坊即将完工,符杰前去监督了。
没有见到人,沈清和便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阵。
谷慈则是陪着佟氏在偏厅,注视着她的泪眼,良久才开口:“符夫人,不知符公子平时……可与什么外乡之人有所来往?”
佟氏想了想,摇头道:“外人的老家便在濯城,我想应该没有。”
她言罢略略蹙眉,低头沉吟。
“夫人想起什么了吗?”
“不……玉秀也与我提过此事,后来……”
佟氏忍不住叹了口气,“闹得有些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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