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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那么多话做铺垫,实际上重点就一条,海瑞微末小吏,断然不知内情,竟呈上一封言辞犀利激烈之奏疏,转内阁,转与陛下御览……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厚熜还并不在意,因为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多了”
。
现在让他有些生气的事情,是在自己的孙子面前判断错误了。
而朱翊钧也是长见识了,这就叫会说话,在朱厚熜看奏疏之前,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奏疏何在?”
“在老臣这里……”
徐阶说着,便将奏疏高高举起。
“拿上来。”
黄锦闻言走到徐阶面前,却见徐阶又将奏疏给放下,而后接着哭诉道:“陛下啊,此奏疏实乃通篇尽是狂悖至极之言啊……”
“其言辞乖张,乖谬荒诞,毫无礼法敬畏之意,实乃大逆不道之论。
陛下万金之躯,尊贵之体,切不可为此等狂悖之语所扰,还是莫要观之了吧,以免玷污了陛下之圣听,伤了陛下之龙体与圣心啊……陛下……”
徐阶说着跪扶在地,接着痛哭起来。
不过,朱厚熜可不管此时徐阶的痛哭流涕冷冷的说道:“既然狂悖至极,乖谬荒诞,毫无礼法敬畏之意,乃大逆不道之论,你为何不直接拿人,而是将奏疏带到这里来。”
“这份奏疏乃海瑞所奏,按规矩,由户部左侍郎徐养正送往内阁,让臣审查,臣看到之后,大惊失色,本想封存,可细细一想,朝堂官员的谏言,若是我内阁截下,只会让天下人认为,陛下堵塞言路,此等罪过,臣等承受不起,但让这种狂悖之言,被陛下看到,亦是臣等的罪过,故臣劝谏陛下,不看不闻方是上策。”
朱厚熜听完之后,内心鄙夷,他直接开口说道:“封存在内阁,就是堵塞言路,封在朕这,便不堵塞言路了吗?”
“你刚刚所说,让朕越发好奇,海瑞的奏疏上到底在说什么,呈上来吧,不管如何,朕恕你无罪……”
听到朱厚熜的这番话后,徐阶心中一动,可还是在继续说了一嘴:“陛下,老臣劝谏陛下,不看此奏疏。”
“呈上来……”
一直在徐阶身旁的黄锦,也开口轻声说道:“徐阁老,给我吧。”
说着,从徐阶的手中拿过了这封“要命”
的奏疏,而后,一步步的朝着朱厚熜而去。
徐阶摸了摸泪:“陛下,切莫生气,害了龙体啊。”
朱厚熜气急反笑:“朕自登基承继大统以来,一路之上历经了无数的风雨波澜,饱览了这世间林林总总的诸多事宜……”
“嘉靖初年,那堆积如山、不计其数的奏言奏疏,其中更有诸多刺耳难听、忤逆乖张之语,然而,朕却依旧犹如那“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之苍劲翠竹,始终保持着坚韧不拔的意志……”
“朕倘若真如那等脆弱绵软之态,恐怕早就被那些言官,大臣撼动了根基,朕恰似那巍峨泰山,哪怕泰山崩颓于眼前,朕亦能神色不改,始终稳如磐石,安如泰山,任何的风雨都休想对朕造成丝毫的影响与动摇……”
说话间,黄锦已经将海瑞的奏疏交到了朱厚熜的手上,而朱厚熜也没有丝毫迟疑,边说边打开了奏章:“一个小小的海瑞,一篇小小的奏疏,便能让泰山崩塌,江河倒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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