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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语气渐渐严厉。
清婉知道朱先生精明,本还担心他会打自己板子。
今见他不仅没有惩罚,还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些叮嘱之语,心里不禁感动,诚挚道:“多谢先生指教,学生定当谨遵教诲,多行善事,普救含灵,决不拿手中的岐黄之术来行害人之事。
只是……只是有的时候,用来自卫,教训一下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还是可以的吧?”
说到这里,抬了眼偷偷地看向朱先生。
朱先生见清婉做出这种小儿女的情态,脸色温和不少,叹了口气,说道:“说起这个来,我倒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来问你,前几日这钱达闹肚子,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好事?”
清婉不好意思地笑了:“果然瞒不了先生。
那日也确实是我下的泻药,只因我去喝茶,这钱达偏要纠缠不清,还非要拉拉扯扯的,我实在是生气了,这才给他下了药。
不过在这些泻药里,我也加了补益之药,虽可让人腹泻,但不伤元气,于身体无大碍,也算是排毒了。
并且,那日我若不给他下药,我的那些随从也都是在边上看着的,眼见的我受委屈,他们又岂会干休?只怕是早就打起来了,到了那时,只怕更是难堪呢。
不瞒先生,我家中高堂身体抱恙,若是闹大了传到了她老人家耳中,不免又是一番风波,我不愿惹事让她担心,这才想到了下药。”
朱先生听她的波的波说了这许多,似乎自己还很有道理一般,不禁好笑,点头道:“你这番教训人不忘手下留情之举很是不错,可见你本性良善,倒是合了《易经》中的“亢龙有悔”
之意,凡事留有余地,不将事情做绝,很好。”
清婉听朱先生表扬自己,颇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学生不懂的这么多,只是知道凡事不可做的太过分,这钱达虽然讨厌,但说到底也算不上是罪大恶极,让他闹上几天肚子,受点教训也就罢了,若是再有别的,那倒是不必的。”
朱先生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最好,我倒是不必担心你这一身岐黄之术的本事了。
来人,取两瓢冷水来,再把那两个不知廉耻的给我拉出来!”
门外的小厮应了,近来两个人,将钱达、余艾拉到外室,跪在了朱先生面前,俩人犹自迷迷蒙蒙,似睡似醒,一会功夫,另有两个小厮分别端了一瓢冷水进来。
朱先生喝道:“泼醒他们!”
两个小厮依令将冷水泼到了俩人的头上。
时值秋日,天气虽暖,但多少有了些凉意,这般猛地被冷水一激,俩人都是一个激灵,眼神也渐渐变得清亮,神智也清醒过来。
钱达看到眼前的朱先生,一时有些懵然,嗫嚅道:“什……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
余艾也清醒了,茫然地看着四周。
朱先生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喝道:“你们这两个不学无术的畜生!
可还记得自己做过甚么吗?”
清婉知道因药性所致,暂时失去了刚才那一会儿的记忆,心里多少有些歉意,于是向俩人道:“还不敢进向先生请罪?”
钱达茫然道:“请罪?我做错什么了?”
清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急得直搓手。
朱先生喝道:“哼!
做错什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平日在家里你们怎么胡闹我都不管,我也管不着,可是只要到了金陵书院,就得守着书院的规矩,不准有那些娈童契弟混七八糟的破烂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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